、冰冷、却又带着最本源生机的寒髓之力!
两股截然相反的激流在命门核心绞杀撕扯!
如同要将人从脊柱中彻底撕裂!
每一次冲击,都带起髓柱周遭粘稠青白寒光的脉动。
李十三深陷在髓板中的躯体随之抽搐,冰蝉纱衣绷出绝望的弧度。
腰腹那处暗青鼓包被巨力揉压,皮肤下盘踞的墨蓝毒蟒纹路时隐时现,每一次挣扎都牵动后背紧贴的髓板出“滋滋”
的冰裂细响。
冻硬的皮肉如同烧透的铁板,薄纱下渗出冰汗,又在瞬间冻结成霜花。
十数滴蕴含万载寒魄的髓精砸落。
从眉心到涌泉。
一百零八处人身为窍,被那青白冰髓点了个遍。
每一滴砸落,都是一次冰刀刮骨的摧残,一次冰针穿髓的炼狱。
淤毒被强行剥离、冻结、碾碎、排出体外,在髓板上留下片片深污黑蓝交织的霜冻痕迹,散出混合了腐朽与冰腥的恶寒气味。
那腰腹深处盘踞万载的墨蓝寒毒死核,此刻被压缩如一枚冰封的玄黑毒丹,深嵌在皮肉深处。
表面万般挣扎的暴戾之气早被髓柱寒魄死死压制,搏动迟缓得如同垂死老兽的心跳。
皮肉下蔓延的冰丝毒纹如同冻住的墨线僵蛇,动弹不得。
淤积的死毒寒障被涤荡大半。
残躯深处,因寒毒阻滞而断绝了不知多久的细微生气,如同被严冬冰封了亿万载的枯河源头,终于被那万载寒髓之力强行凿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冰缝。
一丝丝带着骨髓寒意的微末生机,如冻土深处最孱弱的冰泉细流,艰难地沿着被髓力暴力冲刷开的枯朽脉络缝隙,开始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渗透、流转。
痛!
依旧是无边无际、深入魂魄的剧痛!
万针穿刺!
冰火交煎!
疲!
仿佛耗尽十世轮回挣扎的沉疴!
神魂碎屑沉浮于冰封苦海!
连挣扎的念头都被冻死!
然而!
在这无边的痛与疲深处!
一股异样的感觉!
如同最底层的冻土裂隙里挣扎吐蕊的微小冰原藻!
悄然滋生!
沉重!
凝滞!
却真实无虚!
仿佛这具残破枯槁的躯体,终于开始……属于自己!
寒玉髓柱末端悬滴的最后一点粘稠光芒终于耗尽。
整座寒玉髓洞中的青白寒光无声地黯淡下去,如同垂死的巨兽缓缓合上了眼睑。
洞壁深处搏动的流光滑入幽暗,只余下悬浮的玄墨髓柱如同沉在墨海深处的玄冰玉山,连末端不再渗滴的锐角都隐入了沉沉的暗影里。
凝滞的空气终于失去了搏动的支撑,如同冻透的油膏开始缓慢地沉淀、硬化。
静!
比之前凝固搏动时更为粘稠的、足以冻结心跳的死寂!
李十三的意识如同一叶细小的冰船,在墨黑色的死海冰髓深处飘荡。
每一次细微的颠簸,都带起全身筋络深处残留的冰针穿刺感和被巨力撕裂般的钝痛。
腰腹位置那个暗青色、裹挟着墨蓝残毒印记的硬块被沉凝的寒意死死按在髓面上,每一次搏动都微弱得如同错觉,却每一次都激起皮肉表面冰针般的抽搐。
突然!
玄墨寒玉髓柱那沉寂的柱心深处!
一点米粒大小、颜色沉黯如同古潭冻玉死心的微点!
毫无征兆地幽然亮起!
光点极其微弱,却粘稠凝滞得如同凝固亿万载的冰髓精华!
紧接着!
噗!
一声细微得如同冰层内部虫豸噬筋的轻响!
一缕青灰色、细若牛毛、却异常凝练沉重的异样寒光!
并非来源于柱体流淌的青白髓光!
而是从柱心那沉黯微点深处无声射出!
这道细微的灰暗寒光!
无视空间!
精准无误地指向髓面之上!
李十三脖颈后方、枕骨大椎下凹处!
一处早已被墨蓝寒毒浸渍得枯槁死寂、又被冰髓强行贯通冲刷过的窍穴深处!
那丝刚刚开始缓慢流转、微薄如新生婴孩喘息的第一缕冰冷生气!
灰暗寒光细丝瞬间没入!
如同淬了寒渊死毒的冰针!
猛地扎穿了那缕初生的孱弱生机!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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