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核腔室的震颤愈发狂暴。卡拉巴斯指尖的乳白光束如同风中蛛丝,在狂乱能量流中艰难维系。布莱泽的狼爪深陷冰层,强行撑开的通道边缘不断崩裂,暗红能量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血肉。维萨拉投入地脉的生命之种与秩序印记,此刻化作奔涌的翠绿冰流,却在撞击冰核表面时被粘稠的绝望力场阻滞——生机与秩序在污秽外壳上灼出裂痕,却无法深入核心。
“通道……在收缩!”布莱泽的咆哮混着血沫,狼瞳死死盯着那条被自己意志固定的路径。卡拉巴斯能感觉到米勒的意识在冰核深处挣扎,那簇火苗正被无数嘶吼的黑暗意识撕扯:“老大在抽取我们的力量……但他需要‘容器’的完全形态!”
冰核内部,米勒的意识正经历着比霜语山脉更凛冽的风暴。维萨拉传递的秩序之力在他精神中构筑出寒铁般的框架;布莱泽引导的地脉狂潮化作奔涌的熔金。
卡拉巴斯的希望光束则如锻锤,将二者反复锻打。
“还不够……”米勒的意志在黑暗中铮鸣。
下一秒,那沉寂许久的霜火之心,如同被无形重锤敲响的古老铜钟,在他胸腔深处轰然震颤,再度浮现。
生命之种的澎湃生机、希望契约的纯净指引、以及冰核内部本身的死寂严寒——三股截然不同的伟力在他作为容器的核心点轰然对撞。霜火之心那原本维持着微妙平衡的冰蓝与琥珀双色,此刻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劣质金属,瞬间失去了所有稳定。
冰蓝的极寒不再是流转,而是炸裂成亿万尖锐的冰晶碎片,向内疯狂穿刺。
火焰也不再燃烧,而是爆散为无序迸溅的粘稠火滴,向外肆意灼蚀。
两者不再是交融,而是像两头发狂的、被强行塞进同一个铁笼的野兽,以最野蛮、最原始的方式相互撕咬、碾磨、试图将对方彻底湮灭。
那不再是能量的搏动,更像是他胸膛里被塞进了一台濒临解体的、冒着黑烟与火星的故障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在发出刺耳的、宣告自身即将崩坏的绝望哀鸣。
突然,一股新的悸动穿透黑暗——是维萨拉投入地脉的生命之种。
那磅礴生机并非治愈,而是如同点燃净火灯盏的引信,翠绿流光悍然撞进霜火之心的能量漩涡。
“咔嚓——”
米勒的脊椎传来清晰的碎裂声,并非破坏,而是某种古老结构的苏醒。
刹那间,幻象攫住了他的意识。
冰封的王座之前,三柄交叉成桥的仪式长剑剧烈震颤。原本泾渭分明的白金净火与冰蓝霜纹,此刻竟失去了界限,狂暴地交融、吞噬、再塑。
净火的边缘,诡异地凝结出璀璨的冰晶花簇,而冰霜的深处,却又窜动起一缕缕不屈的苍白火苗。
几乎同时,现实中的地核腔室被一股无法言喻的光芒悍然贯穿。
米勒被黑暗触须包裹的轮廓突然迸射出无数道纤细的白光,如同被铁匠捶打的炽热金属绽开裂隙。粘附在他体表的黑曜石触须瞬间汽化,露出内部剧烈变化的躯体——
胸甲中央的霜火之心被翠绿藤蔓状能量缠绕,冰晶层叠的胸甲熔融重组,浮现出正在融化的冰铸王冠烙印,但王冠滴落的液体不再是蚀刻铠甲的寒铁,而是无声流淌的白金色焰流,所过之处盔甲转为哑光的暗银色,如同冷却的锻铁。
悬浮的逆十字巨剑“霜糖之誓”剧烈震颤,剑脊上缠绕的冰霜符文锁链被白焰烧得通红,矮人熔炉印记与冰晶符文在高温中熔合,形成一道道流淌焰心的冰裂纹。
以米勒为中心,冰晶玫瑰与六边形霜盾再度绽放,但玫瑰花瓣边缘跃动着白焰,霜盾表面则浮现熔炉火星般的金红光点。冰与火的平衡被打破,却达成更恐怖的统一——白金焰流所及之处,空间不再扭曲,而是陷入一种死寂的凝固,连狂舞的低语能量流都如陷入琥珀的飞虫般凝滞。
【……检测到要素融合……】
【「逆命糖骸-霜糖之誓」+「生命之种」+「冰霜女巫印记」+「地脉权限」……】
【新形态权限认证中……】
系统的机械音在米勒脑海中断续响起,却被更古老的声音覆盖——那是矮人熔炉千万锻锤敲击铁砧的轰鸣,此刻却与冰原崩裂的脆响、生命之种抽芽的微声交织,最终化为一句穿透灵魂的宣告:
“以净火与寒铁之名——此身为炉!”
“砰!”
布莱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开。卡拉巴斯的光束骤然熄灭,被彻底吸入冰核。
地核腔室陷入诡异的寂静。绝望冰核表面的暗红血管纹路疯狂闪烁,却无法再发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