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强行塞入他脑海的、关于其孤寂过去的恶魔化记忆里!
在那个被扭曲的叙事中,正是这样一个散发着微弱暖意的光絮生物,在“啃噬者”试图触碰它的瞬间,发出了恐惧的悲鸣,瞬间黯淡、消散,化为了冰冷的灰烬!
那个记忆片段,是用来佐证“啃噬者”自身只会带来毁灭与死寂的“证据”之一!
而现在,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光絮生物,就出现在他们眼前,在这片诡异的极光荒原上。
它悬浮在离地半米的空中,缓缓地、似乎毫无目的地飘动着,那柔和的光芒在这片苍白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着一种诱饵般的危险气息。
卡拉巴斯炸起的毛缓缓平复了一些,但那翡翠色的瞳孔依旧紧紧盯着那团悬浮的、散发着不自然暖意的光絮。
他没有像布莱泽那样表现出纯粹的敌意,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努力回忆的困惑,以及一丝被埋藏极深的、几乎不敢确认的熟悉感。
“等等……”他抬起一只爪子,示意布莱泽暂时不要冲动,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迟疑,“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
那是在他被封为侯爵之前,在他还只是一只凭着好奇心和一股莽撞劲儿四处游历的年轻剑客时,一段几乎被遗忘的冒险经历。
“很多年前……我还不是侯爵的时候,有一次,我在北方一片被遗弃的、靠近永恒冻土的森林里迷了路。那里的环境和这里有点像,光线混乱,容易产生幻觉……我差点冻僵在一个雪坑里,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团光絮上,眼神复杂。
“然后,就是像这样的……一团白色的,散发着微弱暖光的东西,出现了。它没有形态,就像一团有意识的雾气。它没有伤害我,反而引导我。它在前面飘,我就迷迷糊糊地跟着它走,避开了好几处隐藏的冰裂缝和一片会吞噬脚步的流雪区。最后,它把我带到了一个相对安全、可以辨别方向的地方,然后就……像融化在空气里一样,消失了。”
他看向米勒和布莱泽,试图解释这难以置信的遭遇:“我当时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或者出现了濒死幻觉。但现在看来……这种东西,可能是一种……极光荒原特有的‘生物’?它们似乎并不总是充满恶意。”
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当然,那次的经历和这里的环境不完全一样。所以,我也不确定眼前这个……”
就在这时,那团光絮仿佛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或者仅仅是遵循着某种内在的规律,它不再靠近,而是开始缓缓地向侧后方移动,内部闪烁的橙红色光芒变得稳定而柔和,不再带有之前那种令人不安的悸动。
它移动的速度很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它……像是在让我们跟它走?”布莱泽依旧保持着警惕。
米勒沉默地观察着。
他的理性告诉他,在这片诡异的地方,信任一个未知生物是极其危险的。
但卡拉巴斯的经历,以及眼前这光絮生物此刻表现出的、与“啃噬者”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平和”,又让他无法立刻下定论。
他们此刻确实迷失方向,卡拉巴斯的记忆指引也变得模糊不清。
“保持距离,提高警惕。”米勒最终做出了决定,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我们跟着它一段看看。如果它表现出任何攻击性或引导我们走向明显的陷阱,立刻撤离。”
这是一个冒险的选择,但在当前这片令人绝望的苍白迷宫中,这或许也是唯一一个看似存在“引导”的机会。
于是,三人小心翼翼地、与那团光絮保持着约二十米的距离,开始跟随它移动。光絮似乎能理解他们的意图,它始终保持在这个距离上,不快不慢地漂浮着,穿过一片片看似毫无区别的雪丘和冰棱区。
它的路线并非直线,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迂回。
有时,它会突然改变方向,绕过一片看似平坦、实则踩上去会发出空洞回声的雪地;有时,它会引领他们紧贴着一些巨大的、扭曲的冰柱阴影行走,仿佛在避开空气中某种看不见的、能量紊乱的区域。
他们跟随着光絮,跋涉了感觉上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空气中那股硫磺与腐锈的混合气味变得更加浓重,几乎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脚下地面的颜色也从银白逐渐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色调,仿佛土壤被什么污染物长期浸润。
天空中那病态的苍白极光,在这里似乎也受到干扰,偶尔会闪烁过几丝如同血管破裂般的、转瞬即逝的猩红色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