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大道无形(2 / 3)

大道至简 袁竹 1977 字 7天前

p;剪刀落下的瞬间,彩带纷飞,像画布上散落的颜料。陈迹看着周苓站在身边,米白色亚麻连衣裙下微隆的小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老画室的床垫上,晨光里的身影像神女般耀眼。那时他读不懂《庄子》里“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总想着用画笔留住所有惊艳,如今却明白,最美的画面从不是刻意定格的瞬间,而是时光里慢慢发酵的相守——就像他现在能记住周苓每天早上喝豆浆要放两勺糖,记住她看展时会悄悄踮脚看高处的作品,记住她怀孕后总在夜里摸著小腹说“宝宝好像在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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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时,两人回到共同设计的家。客厅的一面墙被改造成小型画室,墙上挂着未完成的合作作品《家》,画布上已有了沙发的轮廓——沙发上搭着一条米白色的毯子,是周苓冬天最爱盖的;窗台的绿植旁放着一本翻开的《庄子》,书页上有陈迹画的小太阳;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摇篮雏形,篮沿上刻着“道”字,是陈迹上周用刻刀一点点雕的。

    “今天老教授问我,《共生》里的炭笔纹理为什么那么软。”周苓换鞋时,陈迹自然地接过她的包,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腰侧,换来她轻轻的瑟缩,“我跟他说,是因为画的时候想着你的手——你帮我削炭笔时,总把笔尖削得很圆,怕我被扎到。”

    陈迹蹲下身,膝盖抵着地板,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腹。棉质睡裙下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能透过布料感受到那个小小的生命在悄然生长。“老教授肯定懂。”他抬头时,眼神温柔得能溺出水来,“上次他看《大道》时,跟我说‘这幅画里有老子说的‘守柔曰强’,现在看《共生》,又有了‘含德之厚,比于赤子’的意思’。”他最近总在睡前给周苓读《老子》,读到“含德之厚”时,总忍不住摸她的小腹——医生说再过两个月就能听见心跳,他想象着那个小生命的样子,或许会像周苓一样有浅浅的梨涡,或许会像他一样喜欢在纸上涂涂画画。

    “早知道不让你站那么久。”陈迹站起身,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他的手掌隔着睡裙,小心翼翼地覆在她的小腹上,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这个动作是他读《庄子养生主》“以无厚入有间”后悟到的,对待生命要像庖丁解牛般,用最温柔的力道,才能触到最本质的温度。

    “没事,老教授们都很照顾我。”周苓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发丝比三年前短了些,却依旧柔软,“倒是你,被记者围着问了那么久,口干吗?我给你泡了菊花茶,放了你喜欢的蜜枣。”

    陈迹没回答,只是跟着她走到厨房。周苓打开保温杯时,他突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丝间的栀子花香,是三年前就刻在他记忆里的味道。“还记得第一次在画室,你说要只画我吗?”周苓轻笑,指尖划过他手臂上的旧疤——那是当年他为了保护她,被掉落的画框砸到留下的,“现在要画我们三个了。”

    “以后画架要放低些。”陈迹的吻落在她的颈后,带着温热的气息,“等你肚子大了,就坐着当模特,我站着画。”他想起上周画《家》里的摇篮时,总觉得线条太硬,后来读《庄子天道》“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才明白不用刻意雕琢,用最自然的线条就好——就像他们的生活,没有惊天动地的情节,却有喝菊花茶时递过来的蜜枣,有睡前读《老子》时相握的手,有摸著小腹时相视而笑的默契。

    睡前,陈迹坐在床边,给周苓读《庄子秋水》:“天地之大,人犹芥子。”他读得很轻,怕吵醒她,“但芥子虽小,也能藏着天地。”周苓靠在他怀里,手指轻轻划着他的掌心,“就像我们的家,虽然不大,却有我们三个。”

    陈迹关掉台灯,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落在周苓微隆的小腹上。他小心翼翼地躺下,手臂轻轻搭在她的腰侧,掌心贴着她的小腹——能感受到微弱的悸动,像春天里刚发芽的种子。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曾以为人生是幅需要拼命渲染的油画,如今才明白,人生更像一幅水墨画,留白处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