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将她的睫毛染成金色,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停在脸颊上的蝴蝶。她的嘴角微微抿着,眼神专注,连呼吸都放得很轻,仿佛手背上的不是简笔画,而是一幅需要全心投入的作品。
“画好了。”周苓放下笔,轻轻吹了吹他手背上的墨痕,“你看,这里的晚霞,像不像我昨天画里的颜色?昨天调的赭石加朱红,总觉得少了点暖意,今天才发现,该加一点柠檬黄,像现在这样,暖得能渗进骨头里。”
陈迹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画,墨痕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小小的夕阳、小小的芦苇、小小的人影,简单却鲜活,像把刚才的时光缩在了手背上。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周苓的侧脸上,她的脸颊被夕阳映得泛红,连耳垂都透着淡淡的粉,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动人。
“像,”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眼前的夕阳,“但再美的晚霞,也比不上你。”
周苓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转头看向陈迹,刚好撞进他的眼眸里。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夕阳的光,又像藏着夜晚的星,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头,唇瓣轻轻贴上他的。
夕阳的温度还留在两人的皮肤上,唇瓣相触的瞬间,像两滴墨落在宣纸上,慢慢晕开。他的吻很轻,带着点墨香和夕阳的暖意,小心翼翼地,像在呵护一幅易碎的古画;又带着点坚定,像他为她撑伞时从不偏移的伞沿。周苓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衣角,将他拉得更近,呼吸交融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气息里带着颜料的甜,谁的气息里带着雨水的清。
河边的芦苇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为他们伴奏;游过的小鱼偶尔跃出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两人的衣角上,带着河水的清凉,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周苓闭着眼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手背上的墨痕蹭在她的手心里,像一道温柔的印记。
她突然明白,自己追寻的艺术大道,从不是只有画笔和颜料的独行。那些落在画布上的色彩,因为有了他的陪伴,才多了温度;那些走过的山水,因为有了他的目光,才多了意义。他们的艺术风格或许不同——她偏爱灵动的色彩晕染,他擅长沉稳的线条勾勒——但他们的方向始终一致,像两条并行的溪流,最终会汇入同一片江海。
回到画室时,夜色已经漫了上来。周苓打开顶灯,暖黄的光线洒满房间,落在墙上挂着的画稿上——有江南的雨巷,有山间的瀑布,还有溪边的芦苇,每一张画的角落,都藏着小小的细节:比如雨巷的伞沿下,有两个并肩的影子;比如瀑布的石台上,放着两个并排的水杯。
她没有立刻开灯,而是走到画架前,铺开一张新的宣纸。这次她没有先调色,而是站在画架前,闭上眼睛,回想傍晚河边的夕阳——芦苇的金边、河水的暖橙、他手背上的墨痕、唇瓣相触的温度。等她睁开眼时,笔尖已经蘸好了颜料。
先以淡墨勾勒背景:远处是江南的烟雨,青瓦白墙在雨雾里若隐若现;近处是北方的林木,松针的线条挺拔,带着点苍劲;而画面的中央,是两个并肩前行的身影——女孩背着画架,男孩提着颜料盒,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道分不开的墨痕。
她给这个系列取名为《同行》。画到两人的手时,她特意放慢了笔触——女孩的手轻轻搭在男孩的手腕上,男孩的手握着一支画笔,笔尖正对着前方的风景,像是要一起在画布上,画下更遥远的远方。
陈迹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进来,看到画架前的她,脚步放得很轻。他没有打扰,只是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的笔尖在宣纸上移动。当看到画面中央并肩的身影时,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底满是温柔。牛奶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漫,混着颜料的墨香,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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