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来,三娘是不愿意的,非但不愿意,家里人也都不愿意。”
“上次你被你气吐血的大夫人,借了老夫人的信物,给白家族老与白鹿书院的院长都递了信,只怕是”
“什么?!”
余幼嘉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急声打断,白钟山整个人不停地跳脚:
“你们往族老和大伯处递信做什么?!”
“我不是早说了,我纳三娘为妾,是在救三娘吗!
?”
“我能护住她,我能护住!
等我娶了亲,我一定杀了妻,到时候我们还是能长相厮守!”
恍然大悟。
听见这话,余幼嘉的脑子就宛如一滴水划过光滑的石块,所过之处一派舒展,连原先这人做什么都理解了。
一切如原先她所预想的那样,既好色,却没有鱼死网破的心。
连‘纳妾是在救人’‘准备杀未过门的妻子’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那还能怎么回答,让让他吧。
余幼嘉‘老实’回答,‘认真’宽慰:
“你又是将大夫人气吐血,又是逼迫三娘,家里人自然不愿意”
“她们早些时候寄了书信,这几日许是到了,你本该认真想想怎么回复族老们,可如今你还当着她们面说要杀徐小姐”
“那不就更糟了吗?”
“白表哥,你一瞧就仪表堂堂,你说,万一她们又写信给徐家说你上门逼良为妾该如何是好?”
“那你与徐家的婚事还能成吗?”
白钟山呆愣在原地,那一张尚且能算是好皮囊的脸上表情变化,憋了半晌,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谁说我要杀妻的?”
余幼嘉用哄小孩的语调,道:
“我是没听见,只是这里这么多人,难保没人听见,唉。”
白钟山急的要命,捏着一把宽大的武扇原地兜兜转了两圈,朝着女眷们吼道:
“我真心想就三娘,你们不领情就算了,去告状算什么本事!”
“不嫁就不嫁,等明年太子等我飞黄腾达,你们也莫来我庭前哭求!”
“你们冷着做什么!
都给我记着,我可没有说过什么话,也没有来过!”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写书信我,我饶不了你们!”
女眷们一言难尽的瞧着白钟山,白钟山最后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之后的三娘,一脸心痛的别过脸,迈步跨出院子,走了。
走了。
这么轻易,就,走了。
这可比上次那东西将人打出门方便多了!
二娘面露古怪的盯着白钟山离开,好半晌,才散了众人,慢腾腾的来到了还在大笑的余幼嘉身边:
“嘉妹?”
余幼嘉稍稍收敛了些许狂意,反过来宽慰道:
“没事,我原先其实有些猜到了,这白钟山脑子不行,今日见到,现还有些高估他,所以一时间觉得有些可笑。”
可,可笑?
确实,该是可笑的。
家中女眷们性子温吞,听到白钟山要纳三娘为妾,便气的吐血,胆子小些的更是直接吓破胆。
哪能如嘉妹一般
二娘心中难受,余幼嘉余光里眼见二娘又开始伤感,想了想,调转话题问道:
“我一进门就听见白钟山在喊什么谢上卿,我记得你先前写官文的时候提过一嘴”
“这人是谁?”
“难不成也是个罪臣?”
原先有些伤感的二娘果然被拉回神智,想了想,道:
“是。”
“谢家子,曾官拜上卿,所以被世人称为谢上卿。”
“我久居闺阁,鲜少听外界传闻,只能从祖父与父亲口中听得一些”
“听父亲说,他师从道门杨朱派,崇尚“贵己”
,轻天下而贵身。”
余幼嘉闻言诧异:
“轻天下而贵身?”
“直接这么说?当着别人的面说?大家都知道?”
利己者不是没有。
但,身处官场,却直接把自己的思想说出来的人,倒真不多。
二娘似也有些纳闷,不过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所以树敌颇多,”
“祖父与父亲偶尔说起,也是痛骂此人身材矮小,尖嘴猴腮,善妒成性,空有聪慧与才干,却冷心冷情并不体恤百姓,做不了良臣,忠臣,只能做权臣,佞臣。”
余幼嘉回忆了一下先前二娘所写的官文,随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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