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相互拥抱,彼此取暖,久久不愿分开。
良久,李七檀怀中的韩樱娘喃喃的道:“七檀哥哥”
“嗯?”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樱娘的”
她问他,一双星眸痴痴的看着他。
仿佛这个面如死人的男人,却是这世间最英俊的男人。
李七檀的眼神中蓦地有些羞涩,半晌方柔声道:“樱娘,还记得么,那年,你不过六岁,而我也不过十岁,主公来找我父亲议事,那天渤海下了好大的雪,天地一片素白。
那日我见到你你正在我家院中堆雪人,小小的鼻子,白皙的脸颊都被冻得通红。
也许是怕你一个人孤单,我父亲便让我陪着你一起玩。”
“樱娘记得”
韩樱娘星眸流转,似乎也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忆之中。
“其实,那场大雪的初见你唤我七檀哥哥,那时,我便喜欢上你了”
李七檀声音轻柔,眼神中满是温柔的光芒。
“七檀哥哥我也是那个时候所以樱娘不想让七檀哥哥为我担风险,更不想因为所谓的复仇,而永远的失去你”
韩樱娘的声音幽幽,如泣如诉。
“樱娘”
李七檀将韩樱娘抱得更紧了。
“七檀哥哥你娶了樱娘好不好?你娶了我,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不要复仇,不要杀戮,不要离别樱娘陪着七檀哥哥,隐居山林相守一生好不好”
韩樱娘像一只猫一般蜷缩在李七檀的怀中,声音喃喃的道。
李七檀最初之时,也是满眼的希冀,满眼的柔光,满眼的美好,可是听到韩樱娘要让他放下所有的事情,跟她隐居山林的时候,眼中的柔光顿时消失,蓦地将韩樱娘推开,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道:“樱娘!
你在说什么!”
韩樱娘幽幽的看着李七檀,眼眶红,一句话也不说。
“韩樱娘!
难道主公的仇,你母亲的仇,我父亲的仇,我们所有为复仇牺牲的人的仇,都不报了么!
我们隐忍了这许多年,难道要全部白费了么!
难道主公和我父亲临死前,跟我们说的话,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你全忘了么!”
韩樱娘蓦地摇头,神情凄楚,泪水潸然,喃喃道:“不我没忘我一刻也不敢忘七檀哥哥,你听,那幽幽婆娑声声的竹海,就是无数死去亡魂的叹息他们时时刻刻回荡在我的每个日日夜夜,樱娘怎么敢忘!”
“那你为何”
“因为你啊七檀哥哥!”
韩樱娘泪目神情,望着眼前的李七檀喃喃道。
“沈济舟势大,迫我父亲自戕在先,灭易州公孙蠡在后,又打的强悍靺丸部远遁极北苦寒之地,不敢犯渤海疆土。
七檀哥哥,那公孙蠡何人?易州霸主,当年二十八路诸侯中实力名列前茅的枭雄!
靺丸民风彪悍,滋扰渤海已久,可是结果呢?公孙蠡自焚,势力覆亡,靺丸部远遁,不敢窥伺北疆,他沈济舟若没有一点本事,岂能称霸北部四州,成为如今大晋最强的势力!”
韩樱娘声音低缓,徐徐说着。
“七檀哥哥你比之公孙蠡如何?你比之靺丸汗又如何?莫说他们,便是比之我父亲和李世叔,你可比得了么?他们在时,对沈济舟都束手无策,皆命丧于沈氏之手,今沈济舟势力,放眼大晋,几无敌手强如萧元彻者,也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地盘旧漳,与之周旋,自己的大本营灞城被围,却不能救七檀哥哥你可比得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么”
韩樱娘声音愈清晰,虽然说的缓慢,却是字字如刀,插在李七檀的心口上。
“我”
一时之间,李七檀不知道如何选择。
韩樱娘凄然的笑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智,何况我们如今残存的势力,都是在暗中行事,本就见不得光七檀哥哥,为什么你一直放不下这执念呢?”
“你不要说了!”
李七檀蓦地大吼一声。
韩樱娘身形一颤,望着李七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下执念?樱娘你劝我放下执念”
李七檀忽的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中又有泪珠滚滚落下。
他站在那里,孤独而又悲凉。
“樱娘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主公的死,白死了?我全家三十三口人的死,白死了?我们自暗中起事以来,死难数千兄弟,他们都白死了么?!
我李七檀但凡有一口气,这执念,便绝对不会放下!”
李七檀低低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