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黑暗的虚空,仿佛在回味什么,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点评意味。
“一场呢是在那聚贤楼灯火辉煌的雅间里。
但见把酒言欢,其乐融融,一派官官相护、沆瀣一气,甚至堪称‘相见恨晚’、‘推心置腹’的热闹场景。”
他特意加重了那几个词的语气,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另一场嘛”
韩惊戈继续道,目光转向苏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则是在户部尚书丁大人的府邸深处。
两个看起来交情深厚、无话不谈的‘多年老友’,品着香茗,谈着心,那气氛真是温馨融洽的紧呐。”
韩惊戈说着,轻轻摇头,仿佛真的感到困惑。
“以至于恍惚之间,连我都差点以为,这不是在做做样子,似乎就是真的一样了。”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了几分,紧紧锁住苏凌。
“不过嘛,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苏督领,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
苏凌心中猛地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盯着韩惊戈,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冷意。
“原来你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韩惊戈似随意地摆摆手,那条机械手臂在月色下划过一道微光,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监视?言重了!
不过是晚上闲来无事,恰巧看见聚贤楼有一雅间格外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一时好奇,顺耳听了几句”
“又恰好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相谈甚欢地往户部尚书大人府邸去了我呢,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上去看了看而已。”
韩惊戈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可不是存心的。”
苏凌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嘁”
了一声,脸上的凝重化开,也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耸了耸肩。
“随你听去,看去。
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无非是些没什么营养、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的鬼话连篇而已”
他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自嘲。
“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想听,听去便是”
韩惊戈闻言,淡淡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探究的意味多于愉悦。
“哦?苏督领何时变得这般胸襟宽广了?这等私密‘戏码’,也容得旁人旁观品评了?”
苏凌半真半假地笑了笑,摊手道:“那不然呢?我还能如何?总不能因为你看了一场不怎么样的‘戏’,就杀了你灭口吧?”
他语气调侃,眼神却清亮,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一个带着玩味的审视,一个透着坦然的疏懒。
片刻之后,竟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淡笑。
笑声很快消散在夜风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韩惊戈收敛了笑意,最后看了苏凌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的淡然。
他的神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然后他向前迈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苏凌,你可知晓,无论是户部尚书丁士桢,还是大鸿胪孔鹤臣,他们能屹立朝堂这么多年,绝非仅仅依靠权术和党羽。
他们手中,都握着不为人知的底牌”
他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眼前的黑暗。
“他们各自都秘密豢养了一群死士。
这些人都经过高强度的培养,重重筛选,经过极其严酷的训练,个个武功高强,精通刺杀暗袭之术,而且绝对忠诚,心狠手辣,为了完成任务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性命这些人,极难对付。”
苏凌闻言,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惊讶之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虽然尚未查到确凿证据,但这一点,并不难猜到。
能在龙台这潭浑水里摸爬滚打至今的,谁手下没些见不得光的力量?”
他顿了顿,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不过,豢养死士又如何?难道就能吓倒我苏凌不成?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兵来将挡?”
韩惊戈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
“若只是那些死士,或许还能周旋。
但真正可怕的,并非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格外凝重。
“他们手中,各自还握着一张最致命、也最隐秘的底牌——丁士桢和孔鹤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