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没有为难于我,反而在聚贤楼宴席之上,当着六部同僚的面,主动提出并当场交付了一份涉及官员贪墨的名单于我!”
“虽然后经查证,那份名单或许嗯,或许略有瑕疵,但其主动协助之意,却是真切无比的。
如此坦荡行事,主动提供线索,又怎会背后行此鬼蜮伎俩,派你来行刺探查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孔大人的嫌疑,依苏某看,倒是可以暂且放一放。”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将孔鹤臣的身份、地位、声誉以及“主动相助”
的行为都摆了出来,听起来极具说服力,仿佛真的已经将孔鹤臣从嫌疑名单中摘了出去。
紧接着,苏凌话锋陡然一转,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如同出鞘的寒刃,直指唯一剩下的目标!
他的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坚决。
“所以!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无论多么令人难以置信,都必定是真相!”
“嫌疑最大的——就是户部尚书,丁士桢!”
他目光如电,死死盯住黑衣人开始剧烈闪烁的眼睛,言辞犀利,句句诛心。
“第一,我奉旨察查京畿道,要目标,也是天下皆知的目标,便是他户部!
便是他丁士桢多年经营的根基所在!
他如坐针毡,寝食难安,最有理由铤而走险!”
“第二,孔鹤臣所提供的那份名单,其上人员,户部官吏占了十之八九!
这分明是丁士桢断尾求生、弃卒保帅之举!
他怕我深挖下去,故而抛出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卒来混淆视听,搪塞于我!
此乃心虚的表现!”
“第三!”
苏凌的声音更加冷厉,“就在今夜宴席之后,丁士桢曾单独邀我过府!
表面诉苦,说什么受制于孔鹤臣,成了弃子,实则言语之间,多有试探拉拢之意!
但被我严词拒绝!
他见软得不行,便心生歹念,派你前来硬夺!”
“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苏凌逼近一步,气势迫人。
“他丁士桢最想知道、最害怕的,就是丞相萧元彻私下给我的那份名单!
那名单之上,究竟有何等关乎他身家性命的秘密?!
他怕我知道得太多,怕我手握足以将他置于死地的证据!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派你来,要么盗取名册,要么——直接杀我灭口!”
“如此四条,条条指向他丁士桢!
动机、时机、行为、利益关切,无一不符!
他,难逃干系!”
苏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再多言一句,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冷冷的、带着绝对压迫感地逼视着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在苏凌这连番精准无比、直击要害的分析和逼视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眼神疯狂躲闪,不敢与苏凌对视,额头上的冷汗混合着血水不断滴落,呼吸变得无比急促!
他咬牙坚持了片刻,仿佛内心在进行着最后的、绝望的挣扎。
终于,黑衣人好像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苏凌这强大的心理攻势下彻底崩塌了!
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一般,彻底瘫软在地上,竟然放声痛哭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充满了绝望和崩溃。
“呜呜呜服了!
我服了!
苏黜置使您您真是神机妙算心思缜密大才!
小人小人被您看得透透的无处可逃了事到如今我我只有招了”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脸,涕泪横流,哀声求饶道:“您您分析的一点没错指使我的就是就是户部尚书丁士桢丁大人!
是他派我来的!
他想知道丞相给您的那份名单更想更想趁机结果了您的性命!
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饶小的一条狗命吧!
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都是丁士桢指使的!”
此言一出,除了苏凌,在场众人如陈扬、朱冉、周幺、小宁总管等,皆露出如释重负、喜出望外的神情!
果然如此!
真相大白了!
所有的线索和推理都指向了丁士桢!
吴率教更是气得哇哇大叫,一蹦老高,挥舞着拳头怒吼道:“俺就知道是丁士桢那个老瘪犊子!
装得跟清廉如水似的,一肚子男盗女娼!
公子!
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