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到我面前来。”
几名守卫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奄奄一息、软烂如泥的黑衣人从冰冷的树干上解下,粗暴地拖拽到苏凌的太师椅前,强行让他以跪姿面对着苏凌。
苏凌重新安然坐下,姿态优雅地端起旁边小宁总管早已重新沏好、温度恰到好处的热茶,轻轻吹开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仿佛眼前并非一个血肉模糊的囚犯,而是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戏码。
他这才将深邃的目光投向眼前这个仿佛刚从修罗血海中捞出来的人,静静的、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
忽然,苏凌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语气中带着一丝似乎自内心的、真诚的惋惜。
“何必呢?这又是何苦?事到如今,肉身受尽千般苦楚,万般折磨,尊严扫地,形同烂泥。
我真不知道,你还在坚持什么?这样的坚持,对你自身而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那黑衣人闻言,猛地再次抬起头,尽管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却依旧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极其难听、混合着嗬嗬漏风声和血沫的癫狂冷笑。
“意义?价值?哈哈哈咳咳咳”
他笑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出更多的黑红色血块,“意义就是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让你们白忙活白折腾这一夜!
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哈哈哈这这就是劳资的意义!
!”
他的笑声凄厉而绝望,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意。
苏凌并未被这挑衅激怒,反而也跟着出一声冷笑,只是那笑声冰冷如万载寒冰,不带丝毫温度。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两把实质的利剑,死死钉在黑衣人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上,一字一顿,声音清晰无比地说道:“你以为,你凭借一点可怜的意志力,咬紧牙关,像一个哑巴一样什么都不说,我就真的无从得知你的真实身份,以及你和你背后那位主子想要极力隐藏、讳莫如深的那些秘密了么?”
苏凌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对方血肉模糊的皮囊,直视其灵魂最深处,看穿所有伪装和谎言。
“其实,我反复给你机会,是在给你选择,一个或许能让你挣扎着活下去的机会。
因为人一旦死了,就真的神形俱灭,万事皆空,所有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若你自己幡然醒悟,主动开口,或许还能在这死局中觅得一线生机。
可惜啊可惜”
苏凌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却又令人不寒而栗的嘲讽。
“这活命的机会就明明白白地摆在你的面前,触手可及,你却像个瞎子一样视而不见,眼睁睁看着它从指缝中溜走,抓不住啊。
真是可悲又可叹。”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无比自信,甚至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玩味。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此刻依旧自以为是铁齿铜牙,打定主意要将所有秘密带进棺材,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我苏凌,其实早就知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那位藏头露尾的主使者派你深夜潜入我这行辕,究竟意欲何为!
你——信,还是不信?”
那黑衣人原本死寂、顽固、如同古井般的眼神,在听到苏凌这番掷地有声、充满绝对自信的话语后,终于控制不住的剧烈闪烁、动摇起来,瞳孔深处流露出难以置信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惊惧神色。
他死死盯着苏凌那张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脸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开来,声音嘶哑颤抖得更加厉害。
“苏苏凌!
休要休要说这些大话唬人!
虚张声势!
也也别想用这等拙劣的伎俩套劳资的话!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受谁指使?你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
你又能知道我来这里真正要做什么?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荒谬至极!”
他似乎想用更加激烈的言辞来掩饰内心的剧烈震动和恐慌,甚至不惜再次故意刺激苏凌,以求一个死。
“哦对了,我告诉你!
劳资来就是杀你的!
只是可惜老天无眼,没能成功,让你多活几天!
哈哈哈”
他试图用最恶毒的语言激怒苏凌,以求一个痛快的了断,结束这无边的痛苦。
然而,苏凌依旧稳坐钓鱼台,神色丝毫不变,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高深莫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