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鹤臣之名,您自然是早就如雷贯耳。您定然认为......您已经很了解他了,对吗?”
苏凌一怔,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下意识地道:“自然有所了解......”
丁士桢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带着恐惧的笑容,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听去。
“不......苏大人......您不了解......您或许知道他的官职,知道他的名声,知道他的派系......但您真的知道......孔鹤臣......他到底是谁吗?”
“他到底是谁?”
苏凌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时愕然,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大起。
“丁尚书此言何意?他不就是大鸿胪孔鹤臣吗?难道......他还有什么其他隐藏的身份不成?”
丁士桢的话,如同在深潭中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在苏凌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波澜和更深的不安。
丁士桢面对苏凌的追问,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苦涩而又带着深深恐惧的笑容。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无奈地看了一眼苏凌,方才开口。
“苏大人,孔鹤臣,明面上的官职,乃是朝廷大鸿胪。大鸿胪之职,掌诸侯及四方归义蛮夷礼仪、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并主持封拜诸侯及其嗣子之礼仪,兼管四方郡国上计之吏......听着似乎职权不小,实则......在如今这天下格局之下,多为清贵闲散之职,并无多少实权。其官秩,不过从三品而已。”
苏凌默默点头,这些他自然清楚。
大鸿胪在太平年月或可显赫,但在如今这诸侯林立、皇权式微的乱世,其职权确实大多流于形式,远不如六部尚书这类掌握实权的官职来得重要。
丁士桢的话锋随即一转,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但是......苏大人,您有没有认真想过一个问题?”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凌,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一个官秩仅仅从三品、手中并无多少权柄的大鸿胪......他凭什么......凭什么就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动我这位正二品的户部尚书?甚至将我当做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
“又凭什么......能让朝廷六部其余几位尚书,大多对他马首是瞻,唯命是从?即便偶有龃龉,也绝不敢公然与他撕破脸皮?”
“再凭什么......他的影响力能上达天听,甚至在天子面前也颇有分量?又能下至黎庶,在民间清流士子中拥有极高的声望?”
“更凭什么......他能成为天下清流一派的公认领袖?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无数自诩清高的读书人愿为他摇旗呐喊,甚至赴汤蹈火?”
丁士桢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发激动,最后几乎是在质问。
“还有!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即便是权势滔天、说一不二、手握大权的萧元彻萧丞相!对这位孔鹤臣,也是忌惮三分,很多时候不得不容忍退让!这又是为什么?!”
他猛地停下话语,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死死盯着苏凌,仿佛要将他看穿。
“苏大人!您聪明绝顶,您告诉丁某!一个区区从三品的礼仪之官,他究竟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