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他面前,朝着他重重的磕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只想谢谢他这救命之恩......”
“孔大人见状,连忙起身,抢步上前,用双手将我搀扶起来。他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色,反而写满了自责与痛心,连声说道,‘快起来,孩子,快起来!老夫......老夫受之有愧啊!老夫其实并未做什么,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绵薄之力,举手之劳罢了......真正令我痛心疾首的是......未能及时救下令尊令堂......每每思及此事,老夫便......便自责不已,夜不能寐啊!’”
苏凌听到此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轻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看透一切的讥讽。
“这爱惜羽毛、收买人心的‘君子之风’,他倒是做得十足十到位,毫无破绽,当真......是下了苦功夫的。”
黑牙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即便到了此刻,在他心底深处,仍觉得苏凌对孔鹤臣的看法过于严苛,甚至有些偏颇。
苏凌何等人物,自然将他的心思看得分明,却并不以为意,只是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
他意味深长地缓缓问道:“那你当时......可曾问过孔鹤臣,他是如何那般‘偶然’得知你周家即将大祸临头?又是用了何等‘举手之劳’,能将一个已被郡守定性为‘越狱格杀’的死囚,从层层看守和后续的大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并安然送至百里之外的?”
黑牙闻言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迟疑地点了点头,嘶哑道:“问......问了。我当时......确实心存感激,也存了疑惑,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可是......孔大人他似乎......不愿多提此事。”
他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道:“孔大人只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种......似是谦逊,又似是讳莫如深的表情,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些许微不足道的奔走打点,实在不足挂齿。更何况......最终也未能保全你周家满门,老夫心中唯有愧疚,此事......便不必再提了。’”
黑牙的语气带着当时的那种顺从与理解。
“他既然不愿深说,我......我当时只觉得他是不愿居功,或是其中牵扯甚大,他不便与我细说。我想,恩公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和难处,我便......便没有再不知趣地往下追问了。”
苏凌心中蓦然一动,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孔鹤臣对此关键环节的刻意回避与语焉不详,绝非谦逊那么简单。这背后定然藏着不欲人知的隐秘,或许......那场“偶然”的相救,本身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苏凌暗暗将此事牢牢记在心中,觉得这是一处极大的疑点,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并未立刻点破。
黑牙顿了顿,继续讲述道:“可是......苏大人,我当时跪在地上,心中早已被家破人亡的巨大悲愤填满了,哪里肯就此起来?我一边不住地向他叩首,一边哭着求他,‘恩公!恩公!求求您告诉我!到底是谁?!是谁如此狠心要害我全家性命?!我爹娘......我阿姐......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遭此横祸?!求您告诉我!告诉我啊!’”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更加嘶哑,仿佛再次置身于当年那绝望的恳求之中。
“孔大人先是看着我,只是摇头叹息,久久不语,脸上满是悲悯与无奈。”
“后来,他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