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认同和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这苏凌!哪里是什么不通世故的愣头青?分明是深谙官场三昧、懂得明哲保身、甚至擅长借力打力的精明人物!
外界传言其心思缜密、智计百出,果然不虚!只是这份缜密和智计,如今看来,更多是用在了如何“安全”地完成差事上!
这简直......太对他孔鹤臣的胃口了!
一股巨大的轻松感瞬间席卷了孔鹤臣全身,连带着看向苏凌的眼神都变得无比真诚和热络起来。
他脸上那层僵硬的笑容彻底化开,变成了由衷的、甚至带着几分亲近的赞赏,抚掌轻叹道:“妙!妙啊!苏大人此言,真乃金玉良言,振聋发聩!‘点到为止,浅尝辄止’,‘水至清则无鱼’......此中真意,非深谙世情、胸有丘壑者不能道也!孔某......受教了!受教了!”
孔鹤臣连连拱手,姿态放得极低,仿佛真的被苏凌的“智慧”所折服。
卧房内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终于被这“推心置腹”后的“惺惺相惜”所取代。
孔鹤臣只觉得心头一块巨石落地,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他看向苏凌的眼神,再无半分敌意,反而充满了“同道中人”的欣赏。
为了进一步巩固这来之不易的“信任”,也为了彻底堵住苏凌“查案”的借口,他心思疾转,脸上堆起更为热切的笑容,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自己人”的亲近。
“苏大人既有此高见,孔某......也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大人为难。”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语气却异常诚恳。
“大人既要‘做出样子’,孔某或可略尽绵薄......提供些许‘无关紧要’的......小线索、小把柄......”
孔鹤臣刻意加重了“无关紧要”四个字。
“......都是些下面......手脚不干净的小鱼小虾,或是某些衙门里积年的、无伤大雅的糊涂账......甚至......孔某还可......拟一份名单,将那些该敲打敲打、该挪挪位置的小角色......给大人标注清楚......”
孔鹤臣观察着苏凌的反应,见他听得认真,并无不悦,心中大定,继续道:“大人只需按图索骥......稍稍小打小闹一番......该抓的抓一两个......该罚的罚几个......声势不妨造得大些......卷宗不妨堆得高些......如此一来......”
他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上面看着大人雷厉风行,一丝不苟......下面看着大人明察秋毫,铁面无私......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正好拿来堵住悠悠众口......也让大人顺顺利利完成这趟.体察民情’的差事......岂不两全其美?”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将“丢卒保帅”、“祸水东引”的算计,包装成了“为苏大人分忧解难”的“美意”。
那名单上所谓的“小鱼小虾”,不过是早已选定的、无关痛痒的替罪羊,或是用来转移视线的烟雾弹。
只要苏凌按他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