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肯定塌楼?”
梅宣宁的老子气笑了。
“因为,小日子的拖拉机,哪怕只是六十年代末的技术,不论油耗、马力还是故障率,跟国内五十年代的毛子技术放到一起,都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拖拉机厂产业升级后,哪怕是进口关键配件搞组装,也必然会大红大火。
但是,紧随其后的……”
曲卓拿起茶水杯咕咚了两口。
放下茶杯后开始掰手指头:“上级管理部门会大笔大笔的抽利润,展其它产业,填各种各样的亏空…甭瞪眼……”
见钱袋子老人似乎想争论,曲卓直接把话堵住:“咱就看,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哈”
佘主任气抬手点了点小兔崽子,气的摸兜。
“少抽点吧。
一个两个都挺大岁数了,一点都不自觉。”
曲卓说着话把身边茶几上的荷花揣兜里,见佘主任搁那运气,敷衍的扬了扬下巴:“嚼茶叶,嚼茶叶。”
“继续,继续说。”
三号抬手示意。
“地方守着个大户,修路、助学、公共开支,各种名头的摊牌、化缘源源不断。
拖拉机质量好,但成本高价格贵,大批不容拒绝,或没法拒绝的赊欠同样源源不断。
与此同时,从上到下的七大姑八大姨,狗外甥猫侄女的安插个没完没了。
职工数量气儿吹的似的膨胀。
吃饭的嘴越来越多,闲人也越来越多。
结果就是,负担越来越大,罗圈债越来越高,直至入不熬出。”
“……”
老几位眼睛里不信邪的光芒逐渐淡去,一股莫名的沉重,再次充斥着不大的房间。
“如果是‘国’字头的大企业,还能挺挺腰板。
一个地域性的小厂,他凭什么?”
曲卓问话的时候,瞪着俩眼珠子问。
“……”
等了几秒没得到答案,给出定语:“外,满眼讨债鬼。
内,负担、拖累沉重。
所以,死,是正常的。
不死,才是不正常的。”
“……呵…唉……”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三号先满是苦涩的笑了一声,随后长长的叹气,其余老几位满面愁容的不吱声。
“还是那句话,跟我没关系的事,多看一眼算我吃饱了撑的。
但我一天天放着正事不干,东抠西窜,费着牛力气,耗子搬家似的往回倒腾东西。
然后眼瞅着……早晚有一天我得气死。”
“莫气莫气。”
三号压了压手。
“这不还没生嘛。”
大老板开口:“不怕现问题,就怕现问题无视问题,不解决问题,对吧?”
大老板话说完左右看了看,与在座的诸位交换过眼神。
右手抬起,在空中迟疑了两秒,随后重重的拍在扶手上:“这个恶人,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