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城,柳府大门前。
清晨的阳光本该带来暖意,此刻却只照亮了门前的一片狼藉和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十几个穿着不同服饰、但脸上都带着贪婪和凶狠的汉子,将柳府朱漆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为的是三个气息不弱的修士,一个矮胖如球,满脸油光,正是“聚财楼”
的刘掌柜;一个瘦高个,三角眼透着阴鸷,是“百炼阁”
的管事;最后一个满脸横肉,腰间挎着鬼头刀,是专门放印子钱的“黑虎帮”
头目王彪。
“柳云山!
滚出来!”
王彪嗓门最大,如同破锣,震得门楣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三日之期已到!
五百万灵石呢?连本带利,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今天要是见不到钱,老子就带兄弟们进去‘自己拿’了!”
他身后的帮众立刻鼓噪起来,刀剑出鞘半寸,寒光闪闪。
“柳家主,我们聚财楼可都是小本生意!”
刘掌柜搓着手,皮笑肉不笑,绿豆眼里闪着精光,“您之前赊欠的那批药材款,还有抵押铺面的借款…这利息可都拖不得了。
城主府都话了,您这产业…嘿嘿,怕是难保啊。
不如趁早清账,大家都体面?”
“哼,体面?”
百炼阁的三角眼管事冷哼一声,声音尖利,“柳云山,你们柳家铺面都被封了,拿什么体面?我们百炼阁的炼器材料钱,今天必须结清!
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身后几个穿着百炼阁服饰的护卫也向前逼了一步。
柳府大门紧闭,门内隐约传来家丁护院紧张的呼喝和脚步声。
柳云山的身影出现在门楼之上,他脸色铁青,眼窝深陷,显然一夜未眠。
面对着下方群狼环伺般的逼债者,他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和屈辱,沉声道:
“诸位!
柳某并非赖账之人!
城主府查封一事,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欠诸位的款项,柳家认!
但请再宽限几日!
我柳家百年基业,绝不会就此倒下!
待事情查明,定当连本带息,一分不少地还上!”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试图震慑住场面。
“宽限几日?哈哈哈!”
王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声狂笑,唾沫星子横飞,“柳云山,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还百年基业?现在整个丹枫城谁不知道你们柳家完了!
被城主府钉死了!
今天见不到钱,别说宽限,老子现在就砸了你柳家的大门,拿东西抵债!”
“对!
砸门!”
“还钱!
不然就抢!”
“柳家完蛋了!
冲进去!”
下面的帮众和债主带来的伙计们被煽动起来,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刀鞘,眼看就要冲击大门。
柳府内的护院们紧张地握紧了武器,额头见汗。
柳云山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指节因用力而白,一股悲愤欲绝的苍凉感涌上心头。
难道柳家百年声誉,今日真要毁于一旦,被这群豺狼践踏?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个清冷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如同珠玉落盘,清晰地穿透了门外的喧嚣:
“我看谁敢!”
吱呀——
沉重的柳府大门,被从里面缓缓推开。
柳清雪一身素白长裙,纤尘不染,如同雪中青莲,俏生生地站在门内。
她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倦意,但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却亮得惊人,锐利如剑,冷冷地扫过门前那群气势汹汹的债主。
她手中,并非握着秋水剑,而是托着一个通体由温润白玉雕琢而成、仅有巴掌大小的玉匣。
玉匣虽小,却散着淡淡的灵气波动,上面还贴着一张朱砂绘制的封灵符。
门外嘈杂的鼓噪声,在这清冷的声音和突然出现的倩影下,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王彪三角眼一瞪,看清来人后,脸上横肉一抖,挤出更加猥琐的笑容:“哟!
这不是柳家大小姐吗?怎么,你爹当缩头乌龟,让你个小丫头片子出来顶缸?还是说…柳家真拿不出钱,打算把你抵给老子?”
他身后爆出一阵下流的哄笑。
柳清雪眼中寒芒一闪,却并未动怒,只是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