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城,万宝楼。
顶楼一间奢华却气氛凝重的静室内。
上好的紫檀木家具散着幽香,地上铺着厚厚的雪域灵熊皮地毯,墙壁上镶嵌着能汇聚灵气的月光石。
然而此刻,空气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屠刚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他高大的身躯紧绷着,如同一座随时会爆的火山。
他面前,一个穿着万宝楼标志性金丝滚边锦袍、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子,正负手站在窗前,望着下方依旧繁华的朱雀大街。
此人正是万宝楼总行派来、身份地位远钱贵的巡察使——萧远山。
地上,铺着一张雪白的熊皮,上面躺着一个人形物体——正是钱贵。
他肥胖的身躯此刻被一层诡异的紫黑色冰晶覆盖了大半,仅剩的头颅和半边肩膀露在外面,但也呈现出骇人的青黑色。
口鼻中不断涌出腥臭的黑沫,夹杂着细小的冰渣。
他双眼翻白,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全靠旁边一位须皆白的老者,不断将精纯的灵力输入其心脉吊着一口气。
那白老者眉头紧锁,额角见汗,显然消耗巨大。
他收回搭在钱贵脉门上的手,对着萧远山和屠刚缓缓摇头,声音沉重:“萧大人,屠统领。
钱管事所中之毒…老夫行医炼丹数百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此毒阴狠霸道至极,不仅侵蚀经脉脏腑,更蕴含一种极其歹毒的寒煞之力,与毒性相辅相成,如同跗骨之蛆!
老夫以灵力强行压制,也只能暂缓其蔓延度,根本无法驱除。
若非钱管事本身是筑基圆满修为,又有大量护心丹药吊命,早已…唉!”
萧远山缓缓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双锐利的眸子扫过钱贵的惨状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连‘回春圣手’孙老都束手无策?”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孙老苦笑:“此毒之诡谲,乎常理。
似乎…似乎并非纯粹毒力,更像是某种…被赋予剧毒特性的…诅咒?或者说是…活着的寒毒?”
这个形容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但钱贵体内那股不断侵蚀、增殖、冰封的诡异力量,确实出了他对丹毒的认知。
“活着的寒毒?”
屠刚猛地握紧了拳头,指骨出爆响,眼中凶光毕露,“就是那小杂种林琰的手段!
萧大人,那小子邪门得很!
不仅身怀奇毒,昨日在寒月宫秘境方向,还爆出一股极其恐怖的冰寒气息,瞬间冰封了柳府门前数十人!
连王彪那厮都被冻成了冰渣!
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冰封数十人?瞬间?”
萧远山眼中精光一闪,终于露出一丝凝重。
他走到钱贵身边,俯身仔细查看。
当他的目光落在钱贵胸口裸露皮肤上那不断蔓延的紫黑冰晶纹路时,瞳孔微微一缩。
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金色灵光,极其小心地点向一块蔓延的紫黑冰晶边缘。
嗤!
就在他指尖距离冰晶尚有寸许时,那冰晶仿佛受到了刺激,猛地窜起一丝细如丝的紫黑色寒气,如同毒蛇般噬向他的手指!
度之快,远寻常!
萧远山反应极快,指尖金芒暴涨,瞬间将那丝寒气震散。
但被震散的寒气并未消失,反而化为更细微的粉尘状,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腐朽气息弥漫开来。
萧远山立刻屏息后退,脸色微沉:“好霸道的毒!
好诡异的寒煞!
竟能主动噬灵反扑!
这绝非普通金丹修士能炼制出的东西!”
他看向屠刚,“你说他昨日出现在寒月宫方向?还引动了恐怖寒气?难道…他得到了寒月宫的部分传承?”
这个推测让萧远山心头剧震。
寒月宫的传说在丹枫城高层并非秘密,那是一位上古大能的道场,其传承价值无法估量!
就在这时,静室外传来恭敬的禀报声:“启禀萧大人,柳家林琰…在楼外求见。
他说…他能解钱管事之毒。”
静室内瞬间一静。
屠刚猛地站起,杀气腾腾:“他还敢来?!
找死!
大人,让属下出去擒杀此獠!”
萧远山抬手制止了屠刚,眼中精芒闪烁,露出饶有兴味的神色:“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