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神火在炎烬掌心跳跃、升腾,妖异的暗红光芒将偌大的决赛高台映照得如同炼狱血池。
空气被极致的高温灼烧得扭曲变形,出不堪重负的噼啪轻响,连空间都仿佛在微微塌陷。
那股源于上古蛮荒的暴虐气息,带着焚尽八荒的意志,蛮横地碾压过整个广场。
无数修为稍弱的围观者脸色煞白,踉跄后退,胸口窒闷,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
恐惧的低语汇成一股压抑的暗流。
“焚…焚天神火!
炎烬师兄竟能完全掌控!”
“神火门压箱底的传承啊…这威势,半步金仙来了也得避其锋芒吧?”
“那林家小子,怕是连丹炉都要被烧成灰了!”
炎烬立于火焰风暴的中心,暗红长袍猎猎作响,丝狂舞,眼神睥睨,宛如执掌火焰权柄的神只。
他猛地看向对面,声音裹挟着热浪,轰然炸开:“林琰!
你的冰魄神珠呢?拿出来啊!
莫不是怕我这焚天神火,将你那破珠子彻底烧成飞灰?”
挑衅的狂笑震荡四野,带着绝对的自信与轻蔑。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风暴另一端的青衫身影上。
林琰对扑面而来的热浪与滔天威压恍若未觉。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向高台边缘那堆被各门各派淘汰下来的、蒙尘许久的备用丹炉。
目光扫过,最终停在一尊最为粗陋、甚至边角都有些变形的玄铁鼎上。
鼎身灰扑扑的,铭刻的简单聚火阵纹早已磨损黯淡,别说灵光,连凡铁的光泽都快没了。
他弯腰,单手随意地将那尊沉重笨拙的玄铁鼎提起,像拎起一件无足轻重的杂物,咚的一声,稳稳顿在自己面前的高台石板上。
尘土微扬。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几乎掀翻整个云霄广场的哄堂大笑与刺耳嘲讽。
“噗——玄铁鼎?!
还是最破的那种?”
“哈哈哈!
废材配废鼎,天造地设!
他是来搞笑的吗?”
“神火门的焚天神火面前,这破铜烂铁,怕是三息都撑不住就要化成一滩铁水!”
“丹塔大比的决赛啊!
用这玩意儿炼丹?简直是对丹道的亵渎!”
连高踞云台之上的几位丹塔核心长老,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居中那位须皆白、气息渊深如海的葛长老,眼中更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玄铁鼎?这姓林的小子,究竟是无知狂妄到了极点,还是另有所恃?他袖中的手指,下意识地捻动了一下。
苏沐雪立于广场边缘的玉柱之巅,青丝与雪白衣袂在热风中拂动,清冷如月下寒潭。
周围的喧嚣嘲讽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丝毫未能扰动她的心神。
她的目光,只牢牢锁在林琰身上,深邃的眼底,映着他平静的侧影。
指尖,有极其微弱的剑鸣在鞘中低吟,如同蛰伏的冰龙。
林琰对山呼海啸般的讥讽置若罔闻。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之上,一点微弱的冰蓝色光芒倏然亮起。
那不是焚天神火那般焚天灭地的狂猛,而是一种极致内敛的幽寒。
光芒微弱,却仿佛凝聚了亘古冰原的核心寒意,甫一出现,以林琰指尖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淡白色寒霜涟漪,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嘶……”
前排几个笑得最大声的修士,牙齿猛地打了个寒颤,笑声戛然而止。
那寒意并非仅仅作用于肌肤,更仿佛要渗入骨髓,冻结神魂!
冰蓝光芒跳跃着,化作一缕纤细、灵动、近乎透明的冰焰。
它缠绕在林琰的指尖,乖巧驯服,却散着令灵魂都感到刺痛的绝对低温,与对面焚天神火的暴虐高温形成了冰与火的残酷对峙。
林琰动了。
他左手袍袖随意地一拂,置于身侧玉盘中的十八株形态各异、灵气逼人的珍稀灵药,瞬间被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托起,悬浮于玄铁破鼎的上方。
药香混合着截然不同的属性灵气弥漫开来,其中几株药性更是天生相冲,水火不容!
“他要干什么?”
“难道…同时处理?疯了吗!”
惊呼声尚未落下,林琰并拢的双指隔空轻点。
嗤!
嗤!
嗤!
指尖那缕看似微弱纤细的冰魄神焰骤然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