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古殿那沉重无比的巨门,在林琰手中辰煌令的引导下,缓缓敞开一道仅容数人通过的缝隙。
更加精纯、古老且危险的寂灭气息,混杂着一丝宇宙初开般的星辰本源之力,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吐息,从门后深邃的黑暗中涌出,令人仙魂战栗。
那道宏大冰冷的警告意念仍在仙魂中回荡:“……未达仙王境,严禁靠近,触之即死。”
仙王境!
那是一个足以在仙界开辟一方圣地的恐怖境界,对于如今仅是金仙中期的林琰而言,隔着天堑。
然而,他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烈的探究火焰。
危机与机遇并存,这是他前世丹帝便深谙的道理,更何况,他右臂中融合的星寂吞噬之力,以及辰煌尊者的传承,都隐隐指向这古殿深处。
“走,进去看看。
谨记警告,莫要轻易靠近核心。”
林琰沉声吩咐,率先迈步,踏入了那门后的黑暗。
北冥紧随其后,太阴仙剑虽未出鞘,但凛冽的剑意已遍布周身,将涌来的寂灭气息无声斩开。
玄机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对那“寂灭源核”
的本能恐惧,也跟了进去。
踏入古殿的瞬间,仿佛跨越了时空。
门外是绝对的虚无与死寂,门内却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反而有一种……微弱的光源。
这光源并非来自灯火,而是来自构成古殿本身的材质。
那些暗沉如星夜、流动着微光的金属墙壁、巨大的廊柱、以及脚下镌刻着无尽星辰轨迹的地板,都在自行散着一种极其黯淡、却恒久不灭的星辉。
这星辉并非照亮,而是勾勒,将古殿内部庞大、空旷、残破而又庄严的轮廓显现出来。
他们正身处一条无比宽阔、仿佛没有尽头的廊道之中。
廊道高达千丈,两侧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已经暗淡、甚至碎裂的水晶,依稀可以想象它们昔日绽放无尽星芒的盛景。
穹顶之上,是浩瀚的星图壁画,但大多已斑驳脱落,只剩下些许残缺的星座轨迹,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空气中弥漫的寂灭道韵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如同无形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三人的仙躯与仙魂。
这种寂灭,并非单纯的毁灭,更带着一种“万物归墟,星辰亦朽”
的古老沧桑与法则秩序。
寻常金仙在此,恐怕不需一时三刻,便会被这股道韵侵蚀,仙基受损,乃至心神崩溃。
林琰运转《九转冰魄诀》,丹田内九彩金丹缓缓旋转,核心处的灰寂之气与星寂吞噬之力自然流转,不仅将这外界的寂灭道韵抵御在外,甚至还在缓慢地、精微地吸收、同化着其中对自身有益的部分,加深着对寂灭真意的理解。
他的右臂皮肤下,微缩的星辰生灭度似乎加快了一丝。
北冥周身太阴仙元如同月华流淌,极致的阴寒与静谧,与这古殿的寂灭环境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她似乎在借此磨砺自身的剑意与道心。
玄机子则最为吃力,他不得不时刻撑起一层仙元护罩,脸色苍白,必须紧紧跟在林琰身后,借助林琰身上散出的那股更高等的寂灭意境,才能勉强抵御。
廊道两旁,时而会出现一些侧殿或洞开的门户。
三人谨慎探查,现里面大多是一片狼藉,仿佛经历了一场席卷一切的浩劫。
破碎的器皿、散落的玉简(大多已灵性尽失,一触即碎)、凝固的如同星辰尘埃般的奇异液体……所有的一切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由寂灭之力凝聚的灰烬。
“这里……像是一个文明的藏书馆和实验室。”
玄机子指着一间格外巨大的侧殿,里面是无数倾倒的巨大书架和破碎的水晶仪器残骸,声音带着震撼,“这些设施的风格和符文,比我见过的任何星灵族遗迹都要古老和先进!”
林琰在一处看似祭坛的残骸前停下,蹲下身,暗金色的右手拂开地面的尘埃,露出了下面镌刻的复杂阵图。
阵图的线条蕴含着某种引动星辰本源的力量,但其核心处却有一个巨大的、仿佛被强行抹去的空洞,残留着令人心悸的破坏性能量痕迹。
“不仅仅是浩劫,”
林琰站起身,目光深邃,“更像是一种……来自内部的、失控的力量爆。
或者说,是为了阻止某种东西而进行的……自我湮灭。”
他回想起辰煌尊者传承记忆中的一些零碎片段,结合此地的景象,一个模糊的猜想逐渐成形——耀尘文明的寂灭,或许并非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