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招手叫他出来。
“暮云!快过来!这是知府李大人派人给你送来的!”
张馆主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指着那匹马和兵器:“大人说是感念邵庭救治小姐之恩,特赐予你,助你备战武乡试!”
江暮云怔在原地,看着那匹神骏的战马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兵器,心中瞬间明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庭。
是因为小庭救了知府千金的命,他这个做哥哥的,才得以沾光,获得了这些他平日想都不敢想的珍贵资源。
一股复杂的情绪猛地涌上心头。
有骄傲,为弟弟的出色感到由衷的骄傲;有感激,对知府大人赏罚分明的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恐慌。
小庭的脚步,已经走得这么快,这么远了。
他凭借着自己的医术和智慧,轻而易举地接触到了海州城最顶层的权贵,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和赏识。
仁心堂的邀请,知府的厚赐……这一切都预示着,弟弟的未来,必将是一片他难以想象的广阔天地。
或许不久之后,弟弟就会进入仁心堂,甚至有朝一日,可能凭借其超凡的医术进入皇宫,成为御医。
到那时,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在庙堂之高,一个即便侥幸中了武举,最多也不过是在江湖之远,天差地别,迟早要分开。
一想到“分开”这两个字,江暮云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他舍不得。
他从小带大的弟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如何舍得放手?
可他又有什么能力留住他呢?
空有一身武力,在这权势和知识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连眼下这备战武乡试的机会,这匹好马,这些利器,也都是倚仗弟弟才得来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紧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武乡试……他必须拼尽全力!
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的前程,更是为了能够有足够的底气,站在越来越出色的弟弟身边,至少……不要被甩开太远。
他猛地站起身,再也无法安心待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他需要发泄,需要将这股复杂的情绪转化为力量。
他大步走到院中,先是郑重地向送来赏赐的差役和张馆主道了谢。待众人散去后,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走向那套崭新的兵器。
他先拿起那柄镔铁点钢棍,入手沉甸甸的,质感极佳,舞动起来虎虎生风,远比武馆里那些普通的棍棒要顺手得多。
他又试了试那把精铁长弓,弓身坚韧,弓弦紧绷,拉力恰到好处,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良弓。
这一切,都是小庭的功劳。
江暮云闭上眼,感受着手中兵器传来的冰冷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仿佛也感受到了弟弟那份无声的支持和期盼。
他再睁开眼时,眼中所有的迷茫、不安和酸涩都被压了下去,只剩下锐利如鹰隼般的专注和决心。
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在院子里小跑起来。
他调整着呼吸,感受着与坐骑的配合,随即在奔驰中张弓搭箭,瞄准远处的箭靶!
“嗖!”
箭矢破空而去,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稳稳地钉入了靶心。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肌肉因发力而贲张,但他心中那股躁动不安的情绪,却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了下来。
他必须变得更强。为了自己,更为了能永远守护在弟弟身旁。
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和空洞感,愈发强烈了。
他好像……弄丢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在那个他毫无记忆的夜晚。
*
就在江暮云心无旁骛,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日益临近的武乡试备战中时,邵庭也迎来了他医道生涯中至关重要的一步——前往仁心堂接受考核。
仁心堂的考核,远非寻常医馆学徒的简单问询。
在一间弥漫着陈年药香、摆满古籍和人体经络图的静室内,一位须发皆白、目光锐利如鹰的老郎中,向邵庭提出了一个困扰了军中和民间许久,极为棘手的难题。
老郎中的声音沉稳而带着审视:“你可知外伤之后,尤以铁器刺伤、刀剑之创为甚,常有病患伤口或深或浅,初始看似无碍,然而数日之后,突发牙关紧闭,口不能言,继而角弓反张,全身抽搐如弓弦绷紧,最终力竭而亡。”
“此症,医家多归为‘金创中风’或‘破伤风’,用药多以祛风止痉、镇惊安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