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七微怔,“先生高明!”
略顿,兀地露出一丝戏谑之色,“先生不妨再猜,何为意在中原。”
子不语神情不变,自顾从旁人手里抢过长棒,指着地图。
“联军东退,必中我计,其归城必先过腥红,之后分有两路,一是经混元城北上或西进,二是直达清明城。”
“我困联军于腥红,不在多胜,而在滞留,以便留有足够时间让混元事发,联军出腥红之日,混元尘埃落定。”
“故而绝了联军混元之行,他们只能选择直达清明城,帮我大军可兵分为二,一部于岙口决战联军,一部急袭清明宗,使其不得出城汇合,再伏军两侧,待其收拢残部,军困马乏之时,可一击而破,聚而歼之。”
“联军若亡,中原再无一战之力,这才是真正的南北夹击,平定中原,指日可待。”
众人闻言,尽皆失色。
他居然很早就在图谋中原,果然是天下第一毒士,够贪,够毒。
浪七眼中神采连连,这家伙可真了不得,运兵谋略,不在烟赤侠之下,手段心机,不在长孙祜之下,有些人相助,怪不得曹莽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他顺着子不语的思路,补充道:“先生卓见,浪某钦佩,不过这伏兵若是改作穷追,先生以为如何?”
“穷追?”
子不语眉心一锁,“穷寇必竭力,求生更甚,穷追必疯跑,若如此,联军必归城,岂非不竟全功?”
浪七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盯着他,直到子不语看向自己,这才露出一脸神秘的笑容。
子不语忽然眼前一亮,失声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联军撤军,混元或为断后,或为前锋,足见其为三宗之末,今混元宗灭,混元贾战死,联军损兵折将,但元宝的混元军却安然无恙,既不继承宗主,也不东进复仇,反而屯兵西城,防备中原,楼三月会怎么想?中原会怎么想?”
“这分明是在脱离中原联盟,元宝军力依然,中原老树盘根,死而不僵,皆为顽疾,今两者互忌,又互融,外紧则为盟,外松则为敌。”
“我军连年征战,民困军乏,正当休养,以复元气,千灵宗若急于南下,中原元宝必盟而击之,千灵宗若缓之,中原元宝之争必起,无论是那一种情况,我军皆可坐收渔利。”
“天下有变,我军元气恢复,又有江吉为盟,届时中原不堪,可一举而下,以全盛之姿,与千灵宗逐鹿天下,称霸极乐,指日可待。”
子不语退后一步,长吸一口气,肃手而立,垂手恭声道:“盟主远见,不语折服。”
聪明和智慧的区别,不在于多深,而在于多远。
这就是浪七和子不语的区别。
所以,子不语服了,心服口服,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位孤傲的大哥,在生命的威胁下、在帝王权力的诱惑下,始终对眼前这个男人,保持着最初的忠诚和尊敬。
腥红山脉。
一切如楼三月所料,就在联军准备冲出腥红山脉的最后一个岙口时,面前果然出现了规模庞大的军团。
曹莽在左,浪七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