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2章 阿朵民宿(3 / 4)

三年的,鱼是今早从后山水潭捞的活物。”

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牛皮蛊囊,袖口滑落处,一截蛇尾刺青与耳后纹路遥相呼应。

“实不相瞒,想借身干净衣裳换洗。”

温羽凡皱着眉扯了扯那染血的衣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酸汤的热气钻进鼻腔,确实破坏了酸汤鱼原本的美味。

“客人稍等。”

阿朵听闻,立刻起身,裙摆轻轻扫过火塘边的第三块青砖,出闷闷的空响,仿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敲出一道神秘的节奏。

“现成的男装只有阿爹留下的旧衫,客人莫嫌弃。”

她很快从二楼抱来一件青布对襟衣,粗麻布料散着阳光晒过的草木香气,清新而自然。

她的指尖轻轻掠过温羽凡袖口那刀割的破口,眼神微微一凝,随后压低嗓音,那声音如同丝线般传入温羽凡耳中:“您这身……”

她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只怕要单独用皂角水煮三遭才能洗干净。”

午夜时分,周遭一片静谧,唯有窗外虫鸣断断续续。

温羽凡假寐着,敏锐的听觉捕捉到走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猫爪轻踏在木地板上。

他瞬间翻身,手如闪电般扣住刀柄,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盯着房门。

就在他蓄势待之时,阿朵的声音从楼下悠悠飘来,那语调带着苗家女子特有的软糯与威严:“这位客人是带刀的贵人,你们这些打黑拳的小崽子,莫要找死。”

紧接着,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似是短刀与什么硬物相触,伴随着几声压抑的闷哼,显然是有人被短刀抵住咽喉,被强行拖走。

门外,阿朵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如同山间潺潺的溪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客人尽管安心睡着,阿朵的店是全苗疆最安全的店,住在阿朵的店里,定然不会有任何闪失。”

也不知道为什么,本应对任何陌生人都戒备的温羽凡相信阿朵所说的都是真的。

那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温羽凡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阿朵民宿定然会生意兴隆。”

温羽凡松开握刀的手,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缓缓说道。

这一夜,温羽凡终于可以安心入睡。

阿朵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毛毯,包裹着他。

他睡得很沉,很香,仿佛这一夜,所有的疲惫与担忧都已消散,这是他逃亡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梦乡里,没有追杀,没有血腥,只有苗疆宁静的夜色。

醒来时,温羽凡觉得自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轻松。

他坐起身,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苗寨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鸡鸣声,那声音仿佛是生命的召唤,带着希望的力量。

他起身穿上阿爹留下的旧衫,虽然有些宽大,但却透着一股熟悉的温暖。

晨光斜斜切过天井,在阿朵肩头镀上金边。

她弯腰时,靛青色百褶裙如绽放的鸢尾花,银项圈垂落的弧度里,细碎的金饰随着动作轻颤。

听见木楼梯传来吱呀声,她直起身的刹那,梢扫过干辣椒串,沙沙声响混着火塘木柴的爆裂声,像是苗疆独有的晨曲。

温羽凡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苗疆,他遇到了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客人昨夜睡得可好?”

她转身时,眼角带着苗家女子特有的笑意,腕间银镯相碰出清响。

“托阿朵姑娘的福,”

温羽凡指尖拂过楼梯扶手的蛊文刻痕——那是昨夜新添的“安睡符”

,“这里的竹床是我睡过最舒服的床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望向窗外,晾衣绳上的血衣已干透,在晨风中轻轻晃着,宛如一面褪色的战旗。

“那就好。

我家这床板是用雷公山的香樟木打的,虫蚁不蛀,还能镇心安魂。”

阿朵笑得眯起眼,从火塘边端来青瓷碗,里面是刚煮好的苗家油茶,浮着炒米与核桃仁,“早上要吃点什么?酸汤鱼还是竹筒饭?”

“有什么吃什么,”

温羽凡接过油茶,滚烫的茶汤熨着掌心,“再劳烦打包些干粮,要经饿的,最好能顶三天路。”

“客人这就要走?”

她转身去橱柜取竹编食盒,背对着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雷公山最近起了山岚,摩托车怕是难走……”

“还有人在等我,”

温羽凡低头搅动油茶,炒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