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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从不说停,每次被击中后,只会顿一顿,让耳朵重新适应气流的变化,再沙哑着嗓子喊一句“继续”
。
姜鸿飞看着他眼窝上的纱布被汗水浸得潮,心里那点“应付差事”
的念头渐渐淡了,出拳时不再刻意放慢节奏,只是会在力道收不住时,悄悄偏一下方向,避开要害。
变化是在一个雪后初晴的早晨显现的。
那天姜鸿飞一记右勾拳直逼温羽凡面门,拳风带着积雪被碾碎的“簌簌”
声,以往温羽凡只会仰头躲闪,这次却突然侧身,左手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动作不算快,却透着一股笃定的利落。
姜鸿飞愣了一下,手腕下意识地挣了挣,竟没挣开。
“哟,大叔还会还手了?”
他挑眉笑了,眼里多了几分认真,脚下步法一变,左腿扫向温羽凡脚踝。
这次温羽凡不仅稳稳避开,还借着转身的力道,右手握拳,擦着姜鸿飞的肩头打了过去。
虽未击中,却让姜鸿飞心里一震:这个曾经连站都站不稳的“废人”
,竟真的在黑暗里,摸到了反击的门道。
从那以后,对练渐渐变了模样。
温羽凡的反击从“偶尔一次”
变成“十次里能成三四次”
,有时甚至能借着姜鸿飞出拳的间隙,逼得他后退两步。
雪地里的脚印从杂乱无章,变得有了章法;
拳脚碰撞的声音,也从单方面的“砰砰”
声,变成了你来我往的“噼啪”
响。
有一次姜鸿飞故意用假动作晃他,左手虚晃一招,右手却从下方突袭,没想到温羽凡仅凭拳风的轻重差异,就识破了诡计,反手一掌拍在他的小臂上。
姜鸿飞揉着胳膊,难得收起了玩世不恭:“行啊温大叔,你这耳朵快赶上‘顺风耳’了!”
温羽凡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掌心却沁出了薄汗——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我们得加点难度。”
又一次对练结束后,温羽凡擦着额角的汗水,语气平静却坚定。
姜鸿飞正坐在石桌上拧水瓶,闻言差点把水洒出来:“加难度?你想怎么加?总不能让我真下狠手吧?”
温羽凡摇了摇头:“升级用兵器……嗯……先从树枝开始。”
第二天,两人手里便多了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姜鸿飞拿着树枝横扫、直戳,树枝划破空气的“咻咻”
声,比拳风更难捕捉。
温羽凡一开始频频被树枝戳中肩头,旧棉袄上很快添了好几道破口,却越练越专注,从一开始只能勉强格挡,到后来能借着树枝的震动判断方位,甚至偶尔能一树枝挑开姜鸿飞的攻击。
树枝练了一周多,温羽凡又提出用真刀。
这次姜鸿飞是真的慌了,手里握着没开刃的长刀,迟迟不敢动手:“温羽凡你疯了?这刀没开刃也能伤人,你眼睛看不见,万一出点事……”
“没事。”
温羽凡打断他,手里也握着一把同样的钝刀,“你只管出招,我能应付。”
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比树枝更锐利,带着一丝冰冷的质感。
温羽凡屏息凝神,耳朵像雷达般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动静:刀身转动时的气流变化,姜鸿飞挥刀时脚步的“咯吱”
声,甚至刀刃与空气摩擦时的细微震颤。
有一次姜鸿飞一刀劈向他的腰间,温羽凡猛地侧身,刀刃擦着他的棉袄划过,带下一片碎布,他却反手一刀,精准地磕在姜鸿飞的刀背上,出“当”
的一声脆响。
姜鸿飞惊得后退两步,看着温羽凡空洞的眼窝,第一次生出了“敬畏”
的念头。
到最后,连暗器都用上了。
姜鸿飞捡来一堆小石子,每次对练时,便时不时朝温羽凡扔出一两颗,石子在空中划过的声音又轻又快,稍不留意就会被风雪声掩盖。
温羽凡一开始常被石子砸中胳膊、后背,留下一个个红印,却越练越敏锐。
他能从石子破空的声音里,分辨出石子的大小和投掷的距离,甚至能听出姜鸿飞抬手时衣袖的摩擦声,提前做好准备。
有一次姜鸿飞趁他格挡长刀时,突然从袖中甩出一颗石子,直奔他的面门,温羽凡却头也不偏,只是抬手一抓,精准地将石子握在了掌心。
那一刻,雪地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姜鸿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