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白雪行第二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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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

码头东侧的大片油桶被游击队的手榴弹引爆,冲天而起的火光照亮了冈本扭曲的面容,热浪掀翻了三名伪警察,其中一个浑身着火,惨叫着跳进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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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

撤退!

"

特高科的君岛少尉拖着受伤的腿往后爬,冈本却跪在栈桥边缘,军刀"

当啷"

一声落地。

他眼睁睁看着快艇消失在长江转弯处,身后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至少有二十名宪兵和半数特高科特务倒在了血泊中。

"

长官"

一个满脸是血的宪兵少尉爬过来报告,"

我们我们伤亡过半游击队还炸毁了卡车"

冈本充耳不闻,他机械地摸向口袋,掏出那份今早才收到的调令,本该晋升中佐的调令,烫金的"

大日本帝国陆军省"

印章在火光中依然闪亮,却照不亮他此刻如坠冰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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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

本!

健!

一!

"

冈本一字一顿地嘶吼着,将调令撕得粉碎,纸屑飘落在江面上,很快被染成了淡红色,他突然抓起机枪砸向江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将校呢大衣。

"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他对着快艇消失的方向狞笑,"

防疫给水部的秘密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像是为这场惨败奏响的哀乐,冈本不知道的是,在快艇的舱室里,刚刚苏醒的程墨白正用颤抖的手指抚摸着怀表盖内侧的照片,那是林雪在黄埔军校梧桐树下的笑靥,而此刻的武汉外滩,一艘名为"

江裕号"

的客轮正在靠岸,甲板上的红丝巾在晚风中猎猎飞舞。

武汉陆军医院的晨光透过纱帘,在程墨白的病床上洒下细碎的金斑,他正倚在床头翻阅一本诗集,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急促的军靴声,不是护士们轻盈的步履,而是皮质靴跟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铿锵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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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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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振声风尘仆仆地闯进病房,军装下摆还沾着车辙碾过的泥点。

他摘下军统的圆檐帽,露出被汗水浸湿的鬓角,目光扫过满室的鲜花时嘴角微扬:"

看来程营长在哪儿都这么受欢迎。

"

程墨白合上诗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有林雪的消息了?"

韩振声从内袋掏出一封电报,却没有立即递出,他的视线在程墨白缠满绷带的胸口停留片刻,突然转身对正在换输液的苏婉如说:"

护士小姐,劳烦回避五分钟。

"

小护士咬着嘴唇退出去,关门时还不住回头张望,韩振声这才压低声音:"

林小姐已经安全抵达重庆。

"

他顿了顿,"

不过情况有变,江裕号比预期提前两天靠岸,她在码头等了整整三日。

"

窗外的樱花突然被风吹落几瓣,飘进敞开的窗子,落在程墨白手背上,他盯着那抹淡粉,想起南京分别时林雪系在船舷的红丝巾。

"

我们的人没接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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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了。

"

韩振声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但她不肯离开码头,非要等下一班从武汉来的船。

"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

这是三天前在朝天门码头拍的。

"

照片上的林雪穿着素色旗袍,站在瓢泼大雨中,她手里紧攥着那条已经褪色的红丝巾,身后是"

江裕号"

巨大的烟囱,程墨白的拇指抚过照片上她消瘦的脸庞,触到一道折痕,这照片显然被反复展开又折起过。

"

昨天我们的人不得不强行把她带离码头。

"

韩振声突然一拳砸在床头柜上,花瓶里的山茶花剧烈晃动,"

现在她的住处有便衣看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

程墨白剧烈咳嗽起来,一丝鲜血溢出嘴角,韩振声急忙去按呼叫铃,却被他拦住:"

不碍事只是伤口"

话未说完,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苏婉如端着药盘冲进来,看到血迹时惊呼出声:"

程营长!

"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却见程墨白已经用那条绣着兰花的丝帕擦去了血渍。

小护士的眼神黯了黯,还是坚持替他掖好被角。

韩振声看着这一幕,突然轻笑:"

程兄真是到哪儿都有人心疼。

"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满屋子的鲜花礼物,"

就是不知道林小姐在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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