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之后,副官呈上一本带弹孔的账本:“在现场王殿臣身上找到的,弹孔恰巧穿破夹层。”
程墨白蘸碘酒涂抹弹孔边缘,夹层显影出最后七名内奸名单,笔迹竟是柳逢春绝笔!
程墨白哈哈大笑:“得来全不费工夫。”
寒霜凝窗的一个凌晨,程墨白将师长关防大印按进印泥中,旋即在一份《军官考绩表》封面拓出一个星形血印,副官持表疾奔剿总机要室,十分钟后带回表面烫金的文件,封面赫然盖着陈诚的“人”
字私章(真章在郭汝槐手中,此为程墨白仿刻)。
“奉总长手谕!”
程墨白拿着此文件来到师部,当众抖开文件,内页夹层碘酒写的七名主官姓名遇热显形:“即日调任以下军官赴国防部战术研修班,不得有误!”
名单包含:
副师长赵金标(汤系顽固分子)
军统安插的炮兵团长江世雄
中统控制的辎重营长马占元
众将正在哗然间,程墨白忽然用鎏金打火机烧毁这份文件:“总长要求即刻销毁密令!”
当夜子时,徐州火车站月台。
程墨白带着警卫营亲自给七名奉调军官送行,实则是暗中押运,在等待列车车的无聊时间里,副师长赵金标狐疑地盯着手里国防部调令:“师座,这份调令上国防部印章边缘怎么会有毛刺?”
程墨白笑着递过一封陈诚“亲笔信”
:“可能是天气原因导致的污渍吧,这年头,盖章都出问题,国防部还能干什么!
对了,汤司令说你上月长沙会战留下的旧伤复,特批你用他的专列抵达南京。”
信纸浸透着枇杷膏药味,赵金标有咳疾,汤恩伯用过枇杷膏拉拢赵金标,赵金标嗅到熟悉的药味便信以为真。
几名军官刚刚登车落座,列车突然改挂“军用特急”
的标志直驰上海,途中,地下党的特别行动小组会在火车上动手除掉几人,就算他们失手,陈诚也不会让这批人活着抵达上海,真正的国防部专列此时驶进月台,走下七名所谓“后补军官”
,全都是地下党的特意挑选的骨干,明面上全都是对总裁忠心耿耿的中级将领,陈字帮的核心人物,实际上心系红色。
徐州剿总后勤处
程墨白大步流星走进后勤处处长办公室将一张《美械装备申领表》重重拍在褪漆的杉木桌上,震得搪瓷缸里半杯冷茶荡出波纹:“陈总长亲笔手谕!
九十四师即日起全装换血!”
表格“陈诚”
签名栏下,鲜红印泥覆盖着半枚布纹清晰的国防部大印印章,边缘残留着未干的血腥气。
秃顶军需官翻着油污的库存册讪笑:“程师长体谅,仓库只剩1917老爷枪三百条,子弹都”
,其实只是按照惯例索要贿赂,不了他的话音未落,程墨白猛地掀开百叶窗,
二十辆道奇十轮卡如钢铁巨兽蛰伏院中,车斗油布被西北风掀起一角,露出3冲锋枪特有的蜂窝状散热孔。
“那批送八十五师的一千支‘黄油枪’,”
程墨白的勃朗宁手枪枪管陷进军需官太阳穴软肉,“现在改姓程!
钥匙!”
,程墨白左手是勃朗宁手枪,右手是一叠美钞,肥胖的后勤处处长展演一笑,“程师长,别急,这批武器给谁不是给,那就让黄师长再等等,下批美国货运过来给他,这次,给您。”
程墨白收起手枪,拍着后勤处处长的肥腻肩膀,“就是,还是你老兄爽快!”
徐州西校场上,朔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士兵冻红的脸颊,军械官带人撬开地上一堆墨绿松木箱的铜钉,箱内凝固的乳黄防锈脂裹缠一件件枪械,寒光刺目,士兵们顿时一片哗然,喜悦之色不言而言。
新兵王二狗(十六岁):颤抖的指尖抚过1加兰德步枪的胡桃木枪托,突然用指甲剐下一块黄油塞进嘴里,眼泪混着油渍淌进嘴角:“班长!
是猪油!
喷香的猪油呀!”
(美军il-c-防锈脂含猪油成分)
四十岁开外的机枪手老赵(左肩弹痕深凹),暴喝一声扛起勃朗宁bar自动步枪,枪带铁扣勒进旧伤迸出血珠:“狗日的汉阳造!
老子伺候你三十年,今日送你进棺材了!”
他亢奋的吼声撞上城墙回荡如雷。
连长吴铁头(怀揣全家福):掏出珍藏的战利品日军“千人针”
肚兜,三千针脚里缝着他所有阵亡弟兄的名字名单,用这血布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