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的人立刻远离!
进行神经扫描!
快——!”
临港新区,实验田警戒线边缘。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烬挣扎着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病态的紫红。
空气里,浓烈的焦糊味、泥土被灼烧后的腥气,以及深层净化设备散的微弱臭氧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颓败感。
陈大海佝偻着背,像一尊凝固在焦土上的雕像。
他布满老茧和细小裂口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着从灰烬里扒拉出来的半颗稻种。
稻种焦黑、干瘪,像一块被烈火彻底吞噬了生命的小小木炭。
张宇低沉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剥开了“深绿”
那层技术白手套的外皮,露出了下面“秩序地平线基金会”
(0hf)那冰冷、庞大、带着非人秩序感的手掌轮廓。
老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掌心那半颗死种,仿佛要将它看穿。
“基金会…‘秩序’…”
他喉咙里滚出沙哑的音节,像砂纸在粗粝的石头上摩擦,“他们管这个…叫‘秩序’?”
他咧开嘴,那笑容扭曲在布满沟壑的脸上,比哭更难看,“让毒土烂着…把能活的苗…烧光…这就是他们的‘地平线’?”
他布满血丝的眼珠里没有泪,只有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退无可退的凶狠执拗,如同被烈火燎过却深埋地下的根须。
“不让活…偏要活!”
他猛地攥紧拳头,那半颗焦黑的稻种深深硌进他粗糙的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
“苗烧了…就再种!
种到这地…再也毒不死东西!
种到…能养人!”
他不再看那片刺目的焦黑,用尽全身力气,颤巍巍地撑起身子。
佝偻的背脊挺直了一瞬,随即又被生活的重担和眼前的绝望压得更弯。
他一步一顿,沉重地迈向净化区边缘那片刚刚翻整过的试验田。
泥土是新翻的,湿润,带着一丝微弱的、属于正常土壤的微腥气息。
沈澜带着她的团队,正穿着防护服,用最精密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将一批新培育的、经过基因加固的稻种,埋进特制的隔离培养土中。
动作轻柔得如同安放婴儿。
陈大海蹲在田垄边,伸出他那双与泥土打了一辈子交道、关节粗大变形的手,近乎虔诚地接过沈澜递来的几粒饱满金黄的种子。
新稻种带着实验室赋予的微凉触感和基因编辑特有的完美光泽。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捻动它们,感受着那饱满坚硬的生命力,与掌心那半颗焦黑死寂的残骸形成天壤之别。
他小心翼翼地将新稻种放入沈澜挖好的小坑里,再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将旁边温热的、经过初步净化的泥土覆盖上去,压实。
就在他指尖离开泥土的刹那——
一种极其微弱、却绝对清晰的脉动,骤然从他另一只紧握的拳头里传来!
陈大海全身猛地一僵!
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死死盯住自己紧攥的拳头。
不是错觉!
那半颗焦黑、干瘪、理应彻底死透的稻种,此刻正贴着他掌心的皮肉,传来一下又一下…清晰而顽强的搏动!
咚…咚…咚…
微弱,却如同擂鼓,敲在他布满老茧的掌心,敲在他那颗被愤怒和绝望烧得滚烫的心脏上!
它没有死!
在灰烬里,在绝望的焦土下,这被烈火焚烧过的生命,竟然还残留着如此不甘的搏动!
与此同时,仿佛被这来自焦土的微弱脉动所唤醒,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的嗡鸣开始从脚下的大地深处渗透上来。
起初极其微弱,如同远方地壳深处传来的叹息,但转瞬间,这嗡鸣声骤然放大、加强!
脚下的地面开始震颤!
不是剧烈的地震,而是一种持续的、带着某种诡异节奏的低频震动!
这震动迅蔓延,与陈大海掌心里那颗焦黑稻种的搏动频率…竟产生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步!
嗡——嗡——嗡——
大地在低沉地共振!
如同一个巨大的、沉睡的胸腔被唤醒!
整个试验田区域的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粘稠而带电!
净化设备的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远处临时指挥所的灯光像接触不良般剧烈跳动!
几个正在操作的年轻研究员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煞白地捂住耳朵,痛苦地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