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倩,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黎洛科佳不下雪,但海上的冷风能穿过人的骨髓。曾经的爱人明明拥有融化他的体温,如今的接触只有寒冷。特纳每次来到雪倩的墓碑前,总是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这样活着的?明明那个时候他就应该一起走的,只要有她在,死亡也不过是个地名而已。
“雪倩!雪倩!我...我累了!我我好难受,为什么?为什么!”
特纳双手捏着墓碑,一头撞在墓碑上。这个让全世界闻风丧胆的男人竟然在这里委屈的哭了。他的哭声诉说着自己苦难,他失去了一次,那一次让他失去所有。他尝试过去找回自己的一切,但最后还是被她的温柔拯救了。从那之后,他活着,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活在那些孩子,那些人心中的她。
他靠着这些虚无缥缈的感觉活着,直到那个孩子的突然出现。
“希望来了,末日也来了。”
这是他最真实的感受,他的第一次出现是王宫盎然岛失利,第二次出让夏茜付出了血的代价。接下来他每一次从自己的世界中恍然而过,总会无情的带走他为之而活的点点滴滴。
“这一次还会是他吗?还是会是吗!这一次我又该怎么面对呢?”
这宛若天谴一般的遭遇让特纳在此刻深深怀疑自己当年的选择到底是是对是错?他们父子两人到底为何要被命运这般捉弄?
“喂!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举着提灯的守墓人聪明走到这里,从背后的包裹中取出了一根警棍。
特纳偏过头看着他,这个守墓的老人跟他手里的棍子一样脆弱,真是自己吹一口气便能抹杀的存在。他明明老迈不堪,为什么敢冲过来?
“你是谁?这里是决心者陵园,可不是荒郊野岭,过了祭拜日不可以随意进出的!”
特纳转过身,坐在了泥泞之中,背靠着墓碑。
“别这样,我也是为了见见想念的人才偷偷进来的。真抱歉,我真的,我真的。这段时间我快要被接二连三的困难打倒了,我只想来见见她。”
纯正的黎洛科佳口音,颓丧的气质,委屈的双眼让守墓人放下了警惕,这里是为了纪念牺牲在决心者政变中的先烈的英雄墓园,没人会来偷东西的。
“好吧!看得出来,你的确很辛苦。”
守墓人收起了警棍,从身上摸出一包烟,用油灯点燃两根,一根叼在自己的嘴上,一根递给了特纳。一吸一吐之间,这墓园中出现了一丝人气。
“你也是军人吧?”
特纳拿着烟,回忆起了多年前的感觉。他在十七八的时候就老烟民了,自从雪倩怀孕之后他便戒掉了。这穿过三十多年间的一口尼古丁仿佛让他回到了年轻时候,那时雪倩也在,吉莲娜也在。
“是啊!老哥,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当初也是一名光荣的军人!”
守墓人蹲在了特纳对面,将提灯放在了一边,两人就着这一根纸卷烟,聊起了共同的话语。
“雅各布历530年,我从水兵训练院毕业,加入了海军。我服役的军舰叫做‘王命’号,那是一艘很好的战舰呢!”
特纳对海军并不熟悉,但在记忆中似乎闪过这艘船的名字,它似乎沉没在了盎然岛,全船将士壮烈牺牲,是那次惨剧中微不足道,又可歌可泣的一艘战舰。
“我听过这艘船!”
他的语气很低落,可让守墓人兴趣大增。一名水兵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所服役的第一艘战舰,那就是他们命中注定的情人。
“是吧!我就知道那么厉害的舰船你一定会知道的。可惜,我只在上面服役了三年,因为受伤不得不离开了。”
“这样啊!是战斗吗?”
特纳觉得嘴里的这根烟越来越有味道了。
“不是,是训练事故,我差点都瘫痪了。可惜了,我还以为我能陪它到退役呢!”
“哦,我想你后来一直想念着他吧!”
“那是一定的!不过你也不用为我遗憾,我让我儿子去船上服役了。”
烟卷停留在了嘴边,特纳愣愣看着这家伙,他不知道该怎样说,只好用烟头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守墓人苦涩的笑了笑,将烟头杵在地面上。
“那小子正式服役后写回家的第一封信就说他相信我以前给他说的,和自己的舰船在一起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