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死。\"
徐哓已将话说到如此地步,李焕自然明白,这位王爷已然知晓一切。再隐瞒下去已无意义。
先前他还担心徐哓盛怒之下会取他性命,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王爷,其实......\"
徐哓却突然打断道:“李先生可喜欢枇杷?\"
见李焕点头,徐哓继续道:”谓熊也爱吃枇杷。每年此时枇杷成熟,她总要专程从学宫赶回来采摘。不知明年是否还会如此?\"
这番话让李焕如坠冰窟。北凉王果然名不虚传,北凉境内诸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王爷,我......\"
恰在此时,一颗枇杷从枝头坠落,正巧落入李焕怀中。
\"人老了就爱絮叨。“徐哓笑呵呵地说,”方才多有叨扰,还望先生莫嫌我这老头子啰嗦。堰彬,替我送送李先生。\"
离开庭院后,徐堰彬面露愧色:\"李兄,在江南寻找你们时,赵瑄素曾拦截我交谈。你若心有怨怼,尽管怪我便是。\"
他本不想提及此事,但在得知徐芷虎有孕后,终究还是禀报了徐哓。
\"这样挺好。“李焕淡然道,”徐将军不必相送,就此别过。\"
他早已猜到可能是徐堰彬走漏风声。站在北凉立场,徐堰彬并无过错。既然对方坦言相告,这段情谊也只能到此为止。
至于他与徐谓熊之事,北凉密探遍布天下,又岂能瞒得住?
李焕擦了擦手中的枇杷,轻咬一口,甘甜的滋味沁人心脾。
另一边,徐堰彬回到庭院,徐哓笑问:\"都告诉他了?\"
\"李兄待我如手足,实在不忍相瞒。\"徐堰彬低声答道。
徐哓袖手而立,仰望着那棵果实累累的枇杷树,轻声叹道:\"痴儿,都是痴儿。\"徐偃兵猜不透他说的究竟是徐晓自己,还是李焕、徐芷虎或徐谓熊。
夜色渐深,李焕命仆人引路直往徐芷虎的院落。正要歇息的徐芷虎闻讯匆匆迎至厅前,诧异道:\"先生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李焕清了清嗓唤道:\"芷虎!\"徐芷虎闻言一怔,看见侍立左右的仆从,故作矜持:“先生请自重。”李焕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自重什么!”徐芷虎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他竟敢当众如此。李焕挥手屏退下人,徐芷虎挣脱开来:“你疯了吗?我没疯。\"李焕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下,徐芷虎怔怔望着他,忽然红了眼眶,泪珠滚落。\"怎么哭了?“李焕柔声问。”没事。“徐芷虎拭去泪水破涕为笑:”今夜留下?留下。“李焕点头。徐芷虎立即扬声吩咐:”去给公子准备热水。\"
梧桐苑内,徐奉年正独饮闷酒。即便得知李焕将要救治吴愫的喜讯,仍解不开他心中郁结——那个便宜姐夫的真实身份始终困扰着他。\"日后如何向娘亲交代......\"他猛灌一口绿蚁,想着母亲知晓后是否会责怪。那个混账东西,待查明身份定要叫他好看。\"李先生,依你高见那厮究竟是谁?\"徐奉年对着空气念叨,\"以你的才智找出此人易如反掌,为何不肯助我?\"说罢又仰头痛饮,掷壶于地继续自语:\"我知你不愿卷入徐家是非,可忍心见兄弟这般煎熬?嗝!不行,李先生你必须帮我,这世上唯有你能帮我。来,我敬你!\"他抱起酒坛狂饮时,青鸟疾步而入。见世子醉态,她眉头微蹙:\"世子。何事?\"徐奉年醉眼朦胧地抬头。\"刚的消息,李焕先生今夜宿在大小姐处。\"酒坛砰然坠地,徐奉年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
徐奉年此刻终于恍然大悟,李焕留宿大姐房中,这不正说明他与大姐之间非同寻常?
这不就意味着李焕就是自己那位未曾谋面的姐夫?
刹那间,无数线索在徐奉年脑海中连成一线。
大姐为何亲自为李焕盛粥...大姐为何在李焕入凉时登上徐哓的马车...大姐在听潮湖畔为何那般紧张李焕...
原来他们早已暗通款曲。
其实自己早该发现两人间的蛛丝马迹,却始终未能察觉,愚蠢,真是愚蠢至极。
枉自己将李焕视为手足兄弟,对他推心置腹,甚至请他帮忙追查姐夫身份,简直愚不可及。
想通这一切后,
徐奉年的面容逐渐扭曲,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好,很好,真是好极了。
\"取我刀来,今日定要宰了这个混账。\"
青鸟闻言皱眉看向醉意朦胧的徐奉年:
\"李焕是王爷派大雪龙骑从江南请来的贵客,贸然动手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