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眼盲心瞎的真要把自己搞瞎了(1 / 2)

霍骁耳廓微动,精准捕捉到窗外若有似无的异响。

窗外有人。

他薄唇抿成一道冷硬的弧线,冰冷的质问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砸出,原以为足以让暗处之人惶然退缩。

未曾想,对方非但没逃走,反倒紧接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响起,对方竟朝着他屋内的方向过来。

刹那间,霍骁周身气压骤降,眉峰蹙起,额角青筋隐现,周身迸发出的杀气如实质般凛冽。

哪怕只是暂时看不见,那种威严与狠戾也足以让最凶悍的恶徒都胆寒战栗,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靠近之人撕碎。

但下一秒,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霍骁微怔,或许是雪盲症暂时剥夺了视觉,让他的嗅觉与听觉一样被无限放大。

又或许,他本就对那抹气息有着刻入骨髓的感知。先前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都是靠着那独特的香气才能寻得一丝慰藉,魂牵梦萦,刻肌刻骨。

门开的瞬间,一阵微风裹挟着熟悉的清香漫了进来,轻飘飘拂过他的鼻翼。

是她的香气。

霍骁浑身猛地一僵,方才那足以冻结空气的杀气瞬间土崩瓦解,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茫然与难以置信的怔忡。眼睫不受控制地一颤,周身的肌肉却比方才更加紧绷。

他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哪怕明知雪盲未愈,眼前只会是一片模糊的光晕,却听见一道清冷又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命令传来:“闭眼。”

云绮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大夫刚才不是叮嘱了吗,要将军好好静养,不许再受强光侵扰。”

真的是她。

是她来了。

霍骁坐在椅上,素来沉稳的胸腔泛起波澜,绷紧的肩背未松,呼吸却不由自主地乱了节律,每一次起伏都被他极力压制,却依旧泄露了心底的异动。

最先窜起的是难以言喻的悸动,如石子投进静湖,漾开圈圈涟漪。可下一秒,这份悸动便化作沉沉的窘迫,像寒流骤然裹住心口。

他想她,想见她,日日夜夜,想得几乎无法克制。

可他此刻正受雪盲所困、眼不能视物,甚至称得上狼狈。这副模样,他是绝不想让她看见的。

喉结无声滚动,他压着沙哑的嗓音,字句吐得极缓,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却难掩语气里的艰涩:“……你怎么会来?是霍七去找了你?”

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出第二种。

定然是霍七去了侯府,将他如今患了雪盲、眼不能视物的状况告知了她,才请得她来将军府看望他。

方才在窗外的时候,云绮的视线只被霍骁精壮性感的上身锁住,甚至都没在意屋里的其他东西。

此刻步入屋内,才将房内其他事物都看得真切。

这里就是当时她与霍骁的婚房。

说来也奇,屋内不过是撤去了大婚那日漫天铺陈的红绸喜饰,余下的陈设摆件,竟与她当时离开将军府时一模一样,分毫未变。

那妆台上的菱花铜镜,她曾照过。那铺着软垫的床榻,她曾坐过。

甚至连霍骁此刻坐着的圈椅,都是那日她用红绸将他绑坐的那个。

一切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而此刻床榻边,一架衣架静静立着,上面搭着一件灵狐裘斗篷。

那狐毛竟白得毫无杂色,宛如初晴雪顶凝结的霜华,又似月华揉碎织就,每一根毛尖都泛着浅浅的银蓝光晕,美得流光夺目。

狐裘浓密得几乎不见针脚,蓬松丰厚如堆雪,轻轻垂落的衣摆边缘,自然蜷起一圈柔糯的毛边,望去便知触感是极致的绵软温厚。

领口正中缀着三颗鸽蛋大小的南洋白珠,莹润得能映出人影,与狐裘的雪白相映,更衬得整件斗篷华贵精绝,一看便知是稀世珍品。

虽然霍七刚才讲述的时候,将霍骁捕捉到第二只灵狐的事情一笔带过,没有多说。

但云绮心里却明镜似的,灵狐本就是天性机警、擅长隐匿的动物。

尤其一身雪色狐毛与皑皑雪山浑然一体,行踪诡秘难寻,寻常人便是踏遍雪原也未必能瞥见一角,想要捕捉更是难如登天。

不然,灵狐皮毛也不会那么举世难得一见了。

霍骁先前能擒得那只瘦小的灵狐,已是万中无一的能耐。可他竟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又猎得第二只。

这绝无可能是侥幸,更与旁人无关。

他定然是日夜不休地守在雪山,顶着刺骨寒风与漫天风雪,全然不顾自已的安危,更将双眼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