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了林悦安排的车辆,独自一人,像当年那个刚进厂的学徒工一样,步行走向城市边缘那片巨大的、如同被时代遗忘的疤痕——永红制衣厂旧址。熟悉的铁锈味、机油味和一种混合着杂草腐烂与化工废料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曾经喧嚣的厂区死寂一片,高大的水塔锈迹斑斑,沉默地指向灰暗的天空。大部分厂房已被推倒,残垣断壁淹没在齐腰深的枯黄蒿草中,如同巨兽腐朽的骸骨。只有靠近老宿舍区的一小片区域,那个被私人承包的小车间还在苟延残喘,机器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垂死者的喘息,断断续续地敲打着这片被遗弃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