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刑场秋决:玉罗刹何玉凤之末路(2 / 3)

的底线,也符合他一贯的政治理念。除掉这样一个“法外之徒”,于公,是维护了朝廷的权威和律法的尊严;于私,也算是清除了一个潜在的社会不安定因素。

其次,幕后那股力量的压力实在太大。他只是一个侍郎,上面有尚书,有尚书令,甚至还有更高层的人物在关注此事。他若在此事上“较真”,执意要深究,无异于螳臂当车,不仅会得罪那些位高权重者,断送自己的仕途,甚至可能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他不能,也不敢拿自己和家族的命运去赌。

再者,卷宗上的“证据”虽然可能有水分,但何玉凤多年来杀人甚多,这总是事实。无论她杀的是谁,在律法面前,杀人者死,这是铁律。即便剔除那些“莫须有”的谋逆罪名,单凭她过往的累累血债,也足以判处极刑。所谓“杀一儆百”,处死何玉凤,对于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江湖势力和地方豪强,无疑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权衡利弊之下,魏承嗣最终选择了“顺水推舟”。

他没有去深究那些“证据”的真伪,也没有去质疑抓捕过程的疑点。他只是按照程序,仔细审阅了卷宗,然后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意了三司会审的判决意见——何玉凤,罪大恶极,判处斩立决,秋后问斩。

如今,已是“秋后”。

魏承嗣端起面前早已凉透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味苦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他知道,自己或许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一个符合朝廷利益、符合统治秩序的决定。但不知为何,当他看到刑场上那个虽然落魄却依旧脊梁挺直的女子身影时,心中总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是为一个强大生命的陨落而惋惜?还是为自己未能坚持那或许早已被现实磨平的“公正”而感到一丝愧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时辰快到了吗?”魏承嗣放下茶杯,沉声问道。

身旁的属官连忙躬身回答:“回侍郎大人,已近午时三刻。”

魏承嗣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刑场。

人群中开始出现一些骚动。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中充满了好奇、恐惧、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对“玉罗刹”传奇落幕的感慨。

“听说了吗?就是她,玉罗刹何玉凤!”

“啧啧,真是看不出,这么个女人,竟然杀了那么多人。”

“唉,也是个苦命人,听说她家人以前就是被恶霸害死的……”

“小声点!你想找死啊?官府说她是反贼!”

“反贼?我看未必……前两年城东张员外家被她抄了,多少穷人得了好处……”

“嘘!别说了,官差看过来了!”

议论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人们压抑的呼吸声。

刑场上,刽子手已经就位。那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袒露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萧瑟的秋风中显得格外狰狞。他手中握着一把鬼头刀,刀刃在阴沉的天色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他熟练地走到何玉凤身后,检查了一下捆绑的绳索。

何玉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直低垂的头颅微微抬起。

就在这时,魏承嗣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极为清丽的脸庞,即使布满了尘土和憔悴,也难掩其原本的精致轮廓。只是那双曾经据说能勾魂夺魄、也能杀人于无形的眼睛,此刻却异常平静。没有恐惧,没有愤怒,没有怨恨,也没有绝望,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此刻的她,已经被脱去了所有衣物,全身赤裸被双手反绑,捆在刑台上。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监斩台,扫过黑压压的人群,最后,似乎定格在了遥远的天际,那里,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阳光。

魏承嗣的心脏,莫名地抽搐了一下。他见过太多临死前的丑态,或哭嚎,或求饶,或疯狂咒骂,像何玉凤这样平静得近乎漠然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份平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甚至有一丝荒谬的不安。

“时辰到!”

随着监斩官一声尖利的唱喏,整个刑场瞬间鸦雀无声。

刽子手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双手紧握刀柄,高高举起。鬼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带着风声,直劈而下!

“噗嗤——”

一声沉闷而令人牙酸的骨肉分离声,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刑场。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何玉凤赤裸的娇躯,染红了土地,也染红了魏承嗣的视线。

何玉凤的赤裸娇躯抽搐了两下就彻底一动不动了,双腿之间流下了温热的液体,她的头颅滚落出去,在冰冷的地面上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