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空地上,靴子不小心都踢掉的矮个青年,正一手捏住自己脖子,一手与前方空气进行搏击,嗓子也随之变尖,似被狠狠掐住命运的喉咙,却依旧放声嘶喊:
“啊,竟敢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伦纲了?秃驴真是无法无天,淫妇你、你他娘的滚开,别拦老子,老子和你们拼了,一对野合的奸夫淫妇……”
东北方向一里外的那片石碑林鸦雀无声。
王操之呼喊之际,悄悄侧目,没等他继续发声,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一连串声响:
“谁!”
“啊!”
“小心!是在后面树林……啊!小人!”
“砰——!”
“咚!”
人的吼声、骨肉重击声,还有疑似沙袋重重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在漆黑山林之中。
少顷,所有声响消失,天地之间仿佛重归了平静。
王操之预想之中可能跑出来伤害他的漏网之鱼没有出现。
石碑林内的所有异响消失的一干二净。
袖中黏糊糊的黄符没有用上,他松了口气,立马抽出手掌,扇风般甩了甩。
等待了会儿,王操之看见,前方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穿红袜子的面瘫青年道士,没有脚步声。
面瘫青年道士一边走,一边重新背系桃木剑。
很钝的剑尖上似乎正滴答着一种液体,被他随手抓起一把树叶,缓缓擦拭。
王操之的目光被陆压脚上穿着一双红袜子吸引。
低头仔细打量,发现这红袜子套在了靴子外面,是外穿的,上面还沾有不少血和碎树叶。
王操之顿时了然,这春夏之交,后山的落叶有些多,靴子上套一层袜子,似乎可以稍微消除脚步声响。
就在这时,陆压走到了王操之身前,疑问:
“王掌柜在喊什么?”
王操之一脸无辜,东张西望了下,他跑过去重新穿好靴子,无事发生一般,问道:
“没事,学我一朋友呢,对了陆道长,里面情况如何?留活口了吧。”
陆压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弄死一个,是唯一一个练气士,看肉身强度,应该是兵家六品,贫道也是交手时才发现,防止他反应过来纠缠,就没留手。”
“有炼气士?”王操之愣了一下。
回过神时,背上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他舔了舔嘴唇,扭头跑进了东北角的那处石碑林。
来到现场,只见地上有六、七个昏迷汉子的身影。
王操之找了一圈,发现那个叫钱晨的瘦脸汉子也在其中,伸指试了下,鼻息尚存。
他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有活口在就行,此人是这一趟的重要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