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这个称呼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吕章心中荡开层层涟漪。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住景瑜,试图从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伪装或戏谑。
但他只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怀念,有感慨,甚至……有一丝孺慕?
荒谬!
太荒谬了!
吕章按在刀柄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一生杀伐果断,在北疆尸山血海里趟出来,在临安府衙整顿吏务,什么样的三教九流没见过?可眼前这少年,却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措手不及、甚至有些心悸的感觉。
他知道黑山军,知道玄字营,知道黑风峡……连校尉为他裹伤这等细节都一清二楚!
这些事,即便是他带出来的那些生死兄弟,也未必知道得如此详尽!
更何况是“百战法”
的关隘!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牛家村少年能掌握的信息。
背后必然牵扯极深。
总之,在吕章的脑补中,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和现实偏离的越来越远了。
吕章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吕某从未收徒,你这声‘师父’,从何而来?”
景瑜似乎早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脸上那丝复杂的情绪迅收敛,又变回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带着点无赖式的调侃:“梦里学的,不行吗?或许是我天赋异禀,梦中得遇高人传授,而那位高人,恰好长得跟吕捕头您一模一样,脾气也一般臭呢?”
这明显是插科打诨的浑话,吕章自然不会信。
但他也看出来了,这少年看似随意,实则口风极紧,不想说的,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他沉默了片刻,周身那逼人的气势缓缓收敛。
既然强逼无用,那就换个方式。
他松开刀柄,双手抱胸,恢复了那个沉稳干练的临安捕头形象。
“好,暂且不论你如何得知这些。”
吕章盯着景瑜,“你说你能解决鼠行贼和六盘山之事,还能帮我?就凭你空口白牙?”
“自然不是。”
景瑜笑了笑:“至于我怎么解决他们?这个简单……”
只见景瑜话音未落,身形一晃,以完全越吕章想象的度,来到吕章身前。
然后手指在吕章身前指指点点,每一次都戳中一处大穴。
可这戳中的后果,却不是重伤,而是将他淤积在经脉中的节点一一打通。
整个过程,吕章别说反抗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没几个呼吸的时间,吕章突然感觉到周身舒畅,体内的内气同样不受控制的节节攀升,直到突破自己的桎梏,随之周身通泰。
虽说如今这个简单的系统,景瑜没了看人信息和看物品信息的能力,但是按照上一个周目的说法,吕章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从秘·五品提升到了极·四品。
如今的景瑜虽然还做不到随随便便的给人灌顶,可将一个停留在秘·五品的人,擢升到极·四品还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吕章长期停留在秘·五品,更多原因是因为曾经在行伍时期的旧伤,而非资质。
只是如此一来,却突破了吕章固有的认知。
“这……你……我……宗师境……不,不可能,可……”
吕章身形后退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此时吕章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只有景瑜是宗师境才能解释现在的状况,可现在的问题是,没法解释景瑜为什么会是宗师境这个问题!
景瑜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时隔一个周目,景瑜这也算是报恩了。
“吕捕头不是问我凭什么嘛?”
“我,便是凭借这个。”
“鼠行贼苟遁也好,还是六盘山贼寇的那些当家的也罢。
对我而言,解决他们从来不是问题。
我想吕捕头应该已经亲自感受过了。”
“只要他们出现在我面前,我便能解决他们。”
“轻而易举!”
吕章做了个深呼吸,强行镇定并抛开杂念。
作为一个从沙场上走出来的军人,吕章依旧直视着景瑜:“你究竟是谁?”
此时的景瑜在吕章的眼中,已经不是什么十几岁的牛家村放牛郎了。
一定是某个驻颜有方,甚至是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本来老老实实在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