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期的面色已经不如昨日见面时那般红润,反而隐隐透着苍白,嘴唇和眼角却是不正常的嫣红,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无碍,只是损了一些道行,不碍事。”
寸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却听得尚秋沉声开口道。
“郑仙师,咱们真的要在今日做法吗?”
他面色犹疑不定地说道。
“今日早间我收到消息,二十八路水寨中,已经足有二十路水寨失去了联系,把总更是尽数不见……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在不动用大军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将如此多的人铲除。”
“已经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人,李淼,已经到了南京城外,随时都会出现在城中。”
“再加上昨晚在城内闹事的妖邪……此时动手,是不是有些不大稳妥?”
郑安期笑而不语,刘春和守夏却是齐声怒斥道。
“你怎么恁多废话!不然还能如何,明天再动手吗?眼下事情已经逼到了眼前,你既然知道那个人随时都会入城,不现在动手,等到明日被他杀到面前就开心了!?”
“郑仙师损了道行,还勉力为咱们做法,你恁多废话,不如直接去找那个人领死,不是更痛快吗!”
尚秋面色难看,却是闭口不言,因为他知道刘春和守夏说的是对的。
为了“复阳”,他们已经拼上了一切,所做的事情已经与谋反没什么区别,若是不成,只有一个死字而已。现在才瞻前顾后、强求稳妥,才是可笑。
还是寸冬摆了摆手,强行将三人的争论打断。
“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而且郑仙师还在,你们吵来吵去,成何体统?”
说罢,冲着郑安期一拱手。
“郑仙师,此事毕竟事关重大,不若我再与您对一遍今日要做的事情,您看看是否还有纰漏?”
郑安期笑着点了点头。
寸冬便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
“这段时间搜集而来的财物,我们都已经命人存于箱内、放到了天街两侧的民房屋顶之上。我们也已经派人在城内散开了消息,让那些草民都到天街上来。”
“现在是辰时,到了午时,应该所有百姓都会聚集到天街。”
“您做法所用的台子已经搭好,就在天街正中,高三丈三尺三寸,一应物什都已经备好,只等您巳时前去做法。”
说到此处,寸冬咽了口唾沫,面上露出压抑不住的欣喜,如同将一切押上了赌桌的赌徒,也好似一个即将达成夙愿的恶鬼。
在他身后,刘春、守夏和尚秋,都是一般无二的表情,配上他们越来越相似、也越来越诡异的面容,被屋内的烛光衬托得仿若鬼怪。
寸冬沙哑着说道。
“到了午时,只等您举起法剑,我们就会下令。”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