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2 / 3)

怕整个苏家都要被卷进这场浑水里。

到那时,别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便是父兄都在朝中的任要职,怕是也难保周全。

这场风波看似离苏家很远,实则步步都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崔珩能在这般错综复杂的局势里护得苏家周全,想来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崔氏与镇国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而她苏绾卿,不过是侥幸未被波及的一粒棋子罢了。

春桃说完,院子有人叫了声春桃,便出去了。

屋内重归寂静,苏绾卿正抬手要去取书卷,却见春桃又掀帘进来,手里还捏着张帖子,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娘子,方才门房来报,谢家那位小娘子遣人送了帖子来,约您三日后去城外的香积寺上香。”

“香积寺?”

苏绾卿一顿。

这些日子接连闹出的事,桩桩件件都牵扯着朝堂与市井,心里头确实积了些烦闷。

去寺庙里烧柱香,听几声钟鸣,或许能清净些。

她微微颔:“也好,许久没去香积寺了,求个愿也好。”

春桃却有些好奇:“娘子,三日前在药铺撞见谢大人那事……您说,谢小娘子约您上香,谢砚谢大人会不会也在?”

苏绾卿笑了一下,说道:“应会送他家小妹谢琳琅到寺庙吧。

谢大人素来疼惜这个妹妹,出门远些的地方总要亲自送一程才放心。”

春桃闻言眼睛一亮:“娘子,莫不是谢砚谢大人对娘子有意?不然怎会偏巧在药铺撞见,如今又让自家妹子来约您上香?”

“那谢大人也是极好的,模样周正,学问又好,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官,京里多少贵女喜欢呢。”

苏绾卿闻言抬手,用手轻轻敲了敲春桃的额头:“越没规矩了,胡说什么。”

苏绾卿缓缓道:“谢砚家中父母俱在,听说他父亲原是国子监的博士,母亲出身书香门第,夫妻二人素来恩爱。”

“膝下只有谢砚与谢琳琅这对兄妹,从小养在膝下娇惯着,却也知书达理,没半分骄纵气。”

“京里勋贵之家多的是三妻四妾,后院里鸡飞狗跳的,像谢家这样清净和睦的,实在少见。

谢大人是正人君子,断不会做这等借妹妹牵线的事,你莫要瞎猜。”

春桃忙低头认错:“是奴想偏了。”

苏绾卿却没再说话,她想起谢砚,那样的人,怎会有这等旖旎心思?

不过是春桃这丫头看话本看多了,才生出这些无端的联想。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想起从前听来的传闻,前世也没听闻谢家出了什么内宅龌龊事,应是京城里少有的清贵人家。

她心里渐渐有了计较:“既是谢小娘子相邀,便应下吧。

让账房备些银钱,到时给寺里的菩萨添些香油钱,也算尽一份心意。”

春桃刚要应声,却见苏绾卿话锋一转,眸光沉了沉:“对了,陈莺那边如何?你派去盯着的人有什么回信?”

春桃脸上的轻松散去几分,敛了敛神色回道:“回娘子,陈莺这几日没什么动作,整天在城南的绸缎铺里忙活,从开门守到打烊,清点货物、核对账目,看着倒像是踏实做事的样子。”

苏绾卿若有所思道:“盯紧点。

虽说陈莺如今看似安稳,但人心隔肚皮,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毕竟铺子每日流水不少,银钱这东西,最是能勾动人的贪心。”

春桃听得有些不解:“娘子,咱们铺子里的银钱进出,不都是您亲自把关吗?每日的账册您都要逐笔过目,她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动不了手脚啊。

何况她的卖身契还锁在您的梳妆匣里,难不成还能翻天不成?”

苏绾卿抬眼看向春桃,目光里带着几分深不见底的沉静:“你忘了?那卖身契不过是张纸。

若哪日陈莺没了这纸契的约束,凭着她这些年在铺子里摸熟的门路,保不齐我的那些铺子就要一个个倒闭,银钱都悄无声息地流到她腰包里去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如今陈莺顾及着家里人,行事还有所收敛。

可若哪日她的顾及不在了,没了牵绊,恐要生异心。”

春桃更糊涂了,还是不解问道:“娘子不是早就把她的父母送到城外的田庄做工,管吃管住不说,工钱比寻常农户还高;又帮她的弟弟寻了先生,送进了城南的书院,笔墨纸砚都是咱们府里供给。

这般恩待,旁人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她怎会……”

“人心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