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被惟灵推着,脸色沉重地看着高台,骆悠和他对视一眼,在老者眼中看见了嫌恶和憎恨。
雨点越落越密集,鼓声早已停止,枫树被雨水击打得七零八落,瑰丽绚烂的红枫树林,此时来看,坠落的枫树和着泥水,像是血水一样狰狞。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所有人浑身都被雨水湿透了。
一只吸满了血的蛊虫才颤悠悠从赵起尘伤口处爬出。
原本透明的白色蛊虫,此时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它像是吸满了血,爬得很慢,从赵起尘身体里蠕动出来后,一不小心掉了下去,直接摔破了身体,混着雨水流出绵延的血河。
被搀扶着的苗婆看见这一幕,浑浊的眼睛大睁。
四周似乎突然寂静了下来,只闻风声雨声。
蛊葬节到此落幕。
莫翁阿叔带着两个苗民,抬着担架上来,将赵起尘送回了吊脚楼。
赵起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了过去,但是抓着骆悠脚踝的手仍然没松开。
骆悠把他的手掰开后,他像是察觉到什么,动了动手指想抓住。
骆悠冷目以对。
回到吊脚楼,莫翁阿叔忙了许久,到了夜里才离开。
他跟骆悠语言不通,走时比划了半天,生怕骆悠听不懂。
骆悠看着他端着的药碗,还有摆放的药材,以及比划的睡醒后喝药的动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深夜的吊脚楼,骆悠坐在床边,手上绘着白日在蛊葬节上见过的蛊虫模样,旁边是仍在昏迷的赵起尘。
赵起尘这一夜并没有醒。
莫翁阿叔嘱咐的药自然也没有喝。
翌日,惟灵跟着莫翁阿叔一起来到吊脚楼,莫翁阿叔上楼后,骆悠想了想,去厨房准备再熬一份汤药。
她煮药的时候,惟灵走了进来。
骆悠来苗寨后,并没有跟其他苗民交流过,主要是语言不通,交流起来也很费力。
因此,她只是看了眼惟灵,没有说话。
没料到惟灵却先跟她说话了。
她说的不是苗语,是生涩的紫国话。
惟灵说:“你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吗?”
骆悠本以为和这群苗民们无法交流,未料惟灵竟然会说紫国话,她心里一颤,猛地转身,恰对上惟灵一双圆而亮的杏眼。
“你会说紫国话?”
惟灵紫国话说得蹩脚,像是学了一年半载的初学者:“以前跟奶鲁学的,很久、没说了。”
骆悠心神百转。
惟灵解释:“奶鲁、是阿棋的娘。”
骆悠看着惟灵,心中涌出一股惊喜,她压抑着心底的激动,面色镇静问:“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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