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汴京三条街巷。
光是春夏秋冬的衣料就足足四十抬,且皆是流光溢彩,寻常人家难得一见的上等货色。
金银、珠宝、首饰六十八抬,分布在汴京和江宁两地的四五百亩良田、数不清的铺面和账册。
甚至连恭桶、脸盆、寿衣、棺木都准备好了,还有两匹价值千金的黄风驹。
别说海朝云一人,就是养活整个盛府都够了。
比当初华兰出嫁,还要多将近上三层。
唯有当年老太太以勇毅侯独女下嫁盛家时的嫁妆,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这些嫁妆挤挤攘攘的摆在后院,看的王若与咬牙切齿,心中火气直窜。
一个从乡野回来的蠢丫头,凭什么现在儿女各个有出息,还能得夫君百般包容!
她可是正经的王家嫡长女,无论容貌才情样样出色,却要在康家过那等屈辱日子!
王若与越想越气,对盛家和王若弗的妒恨忍不住又添了几分。
偏偏王若弗居然在担心自己以后不好拿捏儿媳,摆不了做婆婆的谱儿。
赵晗与英国公一同忙于组建神机营一事。
虽未出席,但还是吩咐东宫属官为盛长柏送上一份厚礼。
也算是给足了盛家体面。
忙完归宁之礼等一应事宜,盛长柏和盛纮商议一番后,打算亲自携新妇海朝云前往东宫谢恩。
华兰眼瞅着三个妹妹也快到说亲的年纪,特意遣人传话。
让她们跟着一同进宫,顺便小住几日,既能长长见识,传出去也是极有体面的事。
今日一早,葳蕤轩。
王若弗拉着脸,端坐在铜镜前,一时间气也不是,叹也不是。
只觉得心口一阵堵得慌。
海朝云进门这几日,规矩做得实在太过周全,让她浑身不自在。
晨昏定省,伺候穿衣入睡,自己吃饭她就侍立在一旁布菜,喝茶也先替自己试试冷热。
洗手洗脸端着盆在旁边伺候,走路时更是在一侧伸手搀扶,只差没替自己嚼饭喂食了
想存心刁难几句,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使力。
如兰不知天高地厚,想摆摆做小姑子的谱。
结果海朝云几句话,几样首饰就把她哄的心花怒放,跑去寿安堂和明兰炫耀个不停。
刘妈妈一边替她挽起发髻,一边低声道:“二哥儿的媳妇这般懂事温顺,大娘子何必老想着刁难人家?”
“你懂什么,我统共就柏儿这么一个儿子。”
“好不容易从媳妇熬成婆,难道连这点都不行?”
王若弗拧着眉头,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片刻后,她幽幽道:“说来也奇,林栖阁这几日好像也没了动静。”
“海家姑娘是什么出身,林小娘能不收敛些吗?要我说,大娘子也当适可而止。”
“想当初,您刚嫁进盛家时,老太太何时让您这样伺候过,连站规矩都不曾有。”
刘妈妈苦口婆心的说着,担心自家大娘子万一做的太过分,惹恼海氏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