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体皇嗣为重,莫要过于劳心劳力。
一些无关紧要的闲杂之事,交给淑兰或者嫣然皆可。
将来后宫嫔妃一多,官家多半唯有每月初一和十五会来仁明殿。
直到暮色四合,才让房妈妈叫上明兰,一同告退出宫。
回府途中,老太太和明兰同乘一架马车。
她察觉出明兰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于是温声问道:“淑妃娘娘今日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瞧着你从柔仪殿回来,便像揣了什么心事。”
明兰下意识抿了抿唇,连连摇头,“没……没什么要紧事,劳祖母挂心了。”
“明儿,你若有心事,定要告诉我。”
“万万不可再像上回那般,小小年纪就独自盘算那么多,平白苦了自己。”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不断向前行驶着,眼瞅着再拐个弯就要抵达盛府。
明兰踌躇良久,开口道:“祖母,孙女今日在嫣然姐姐那里见到了官家。”
“官家还留着当年小娘送他的护膝,竟让我依着旧样,再为他做一副。”
此话一出,老太太颇为惊讶的扭头看向明兰。
片刻后,她感慨道:“一晃都八九年过去了,官家倒是个顾念旧情之人,既是官家亲口所言,你尽心照做就是。”
“是,祖母。”明兰轻轻点头。
——
一晃半月时日过去,会试已放榜,对于取消诗赋一科,考生们有喜有忧。
对于那些擅长经义策论,在辞藻雕琢上稍逊一筹的寒门士子来说,实乃天大的机遇。
也有不少喜欢吟风弄月的文人屡次批判此事,认为诗赋能体现才情。
只重策论经义,是在逼着读书人都成为只会空谈治世的书呆子。
不过此事,总体来说,有益于朝廷取士。
今日,夜幕低垂,墨蓝色的天空中有几个星子若隐若现。
文华殿内,灯火通明。
赵晗手中拿着由王安石等诸多考官共同挑选出名列前十的考卷。
细细观阅后,钦点出状元、榜眼、探花三人。
就在这时,庆云躬身入殿,恭谨道:“官家,太后娘娘差人请您过去一趟。”
“哦?”赵晗放下朱笔,眼下闪过一抹惊讶。
自他登基以来,曹太后就鲜少露面,只顾在宫内烧香礼佛,从未主动遣人请他过去。
为全孝道与礼数,他倒是隔几日就去庆寿宫问安,不过只简单寒暄几句后离开。
思索一番后,赵晗起身整理衣袍,缓声道:“摆驾庆寿宫。”
庆云应声后,当即吩咐内侍准备御辇。
约摸一炷香时辰后,庆寿宫内。
此处布置的尤为素净庄重。
上好的桌案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幽暗的光泽,空气中还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
曹太后身着绛紫色常服,粉黛未施的脸上几道细纹清晰可见,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上,也有几根隐约可见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