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飞燕掠水。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看得围观将士眼花缭乱。
\"三十回合了!\"有士兵小声计数。
李虎摸着胡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场中。他注意到吴明彻的刀法虽然精妙,但明显缺乏骑兵对决的经验,几次险些被侯莫陈崇逼入险境。然而这个南人将领学习能力惊人,每一次错马而过都在调整战术,渐渐找到了应对之法。
\"五十回合!\"
侯莫陈崇额头已经见汗,呼吸也变得粗重。他没想到这个南人如此难缠,久攻不下让他心中焦躁。在一次错马时,他突然压低声音:\"南蛮子,听说你主子陈庆之像丧家犬一样逃回江南了?\"
吴明彻眼中寒光一闪,刀势陡然凌厉起来。
侯莫陈崇见激将法奏效,心中暗喜,准备趁对方情绪波动时一击制胜。然而他低估了吴明彻的控制力——那凌厉的攻势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招藏在一次看似寻常的横斩之后。
\"嗤啦\"一声,侯莫陈崇的铠甲被划开一道口子,内衫渗出一道血痕。
\"你!\"侯莫陈崇大怒,完全不顾比武规矩,大刀直取吴明彻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响彻校场:\"住手!\"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只见一位身着文官服饰的年轻男子大步走来,面容肃穆如铁。
\"崔...崔参军。\"侯莫陈崇慌忙收刀,脸色变得煞白。
崔昂——军中司法参军,以执法严明着称。他冷冷扫视场中两人:\"军中私斗,该当何罪?\"
校场上鸦雀无声。李虎上前一步,拱手道:\"崔参军,不过是寻常比试...\"
\"比试?\"崔昂打断道,\"我看到的是一场可能出人命的私斗!\"他转向吴明彻,\"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军中规矩?\"
吴明彻下马,单膝跪地:\"末将知错,甘愿受罚。\"
崔昂又看向侯莫陈崇:\"左卫的人跑来右卫挑衅,侯莫陈将军好大的威风啊!\"
侯莫陈崇额头冒汗,辩解道:\"末将只是想试试新同僚的身手...\"
\"够了!\"崔昂厉声喝道,\"按军法,私斗者各鞭二十!立刻执行!\"
执法士兵搬来两条长凳,吴明彻毫不犹豫地趴了上去。侯莫陈崇还想争辩,被崔昂一个眼神吓得乖乖就范。
\"啪!\"
第一鞭落下,吴明彻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抓住长凳边缘。他余光瞥见侯莫陈崇已经疼得龇牙咧嘴,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快意。
\"啪!啪!\"
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回荡在校场上。吴明彻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他一声不吭。恍惚间,他想起临别时陈庆之将军的话:\"明彻,此去关中,务必谨言慎行...\"
二十鞭结束,吴明彻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他强撑着站起身,向崔昂行了一礼:\"谢参军教诲。\"
崔昂看着这个倔强的南人将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转向围观的将士,声音洪亮:\"玄甲精骑乃国之利器,不是你们逞凶斗狠的地方!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夜幕降临,吴明彻趴在营帐内的床榻上,军医正在为他处理背上的鞭伤。
\"吴将军,你这伤可不轻啊。\"军医一边上药一边说,\"那执法的老王下手真黑。\"
吴明彻笑了笑:\"无妨,皮肉伤而已。\"
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李虎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坛酒。
\"统领!\"吴明彻想要起身,被李虎按住了肩膀。
\"别动,老实趴着。\"李虎在床边坐下,拍开酒坛泥封,浓郁的酒香立刻充满了整个营帐。\"来,喝一口,止痛的。\"
吴明彻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关中烈酒如火般烧过喉咙,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李虎哈哈大笑:\"南方的酒太淡,喝惯了这个,你就回不去了。\"他自己也灌了一大口,然后正色道,\"今天的事,你做得对。侯莫陈崇那厮仗着是左卫的人,经常来我右卫挑衅,今天总算吃了瘪。\"
吴明彻摇头:\"末将刚来就惹事,给统领添麻烦了。\"
\"麻烦?\"李虎咧嘴一笑,\"你不知道,看着那小子挨鞭子,右卫的弟兄们别提多解气了。\"他压低声音,\"崔参军其实早就到了,故意等你们打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