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侥幸,希望能蒙混过关。
他故意挺起胸膛,摆出一副倨傲的样子,大声呵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山贼流寇?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拦截邺城贵人的车驾!
识相的退去,否则我大齐天兵一到,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刘璟在亲卫的簇拥下,缓缓策马来到了阵前。
他听到斛律羡的喊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挑眉道:“山贼流寇?呵呵,你这齐将,倒是好眼力。
罢了,懒得与你计较。
说吧,车里坐的,到底是哪路‘贵人’啊?”
斛律羡见对方气度不凡,心中更是一沉,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造:“此乃我大齐当今皇后之亲侄,娄家公子,娄洋!
尔等还不让开道路!”
“娄洋?”
刘璟闻言,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目光仿佛能穿透车帘,“我怎么不知道,我那位嫂子(指高欢皇后娄昭君)还有个叫‘娄洋’的侄子?车内坐的,莫非是……贵国的二皇子,高洋吧?”
此言一出,汉军阵中那些年轻的将领们顿时骚动起来,个个面露兴奋之色,交头接耳:“高洋?是那个北齐二皇子?”
“没错!
就是他!”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回可抓到一条大鱼了!”
斛律羡一听身份被当场揭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握着刀柄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刘璟不再看他,目光转向那辆华贵的马车,语气带着一种长辈般的“亲切”
,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侄儿,你叔叔我亲自来河北看你,你怎么躲在车里,也不出来见上一面?莫非是嫌弃叔父来得唐突了?”
马车内的高洋,知道再也无法躲避。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脸上那惯常的痴傻表情瞬间收敛,但当他掀开车帘,弯腰走出马车时,脸上又迅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的、略显呆滞懦弱的神情。
他流着清鼻涕,身体微微抖,战战兢兢地对着刘璟的方向躬身行礼,结结巴巴地说道:“侄……侄儿高洋……拜……拜见叔父大人……不……不知叔父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还望叔父恕罪……”
刘璟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北齐文宣帝(幼年)。
只见眼前的高洋,年方十三,身材确实比同龄人矮小些,皮肤黝黑,容貌不算出众,加上那刻意流露的畏缩神态和口齿不清,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刘璟心中暗叹:“好家伙,这演技当真堪比影帝!
若非老子知道你小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今天还真就被你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过去了!”
心中虽如此想,刘璟脸上却露出和煦的微笑,仿佛真的很关爱这个“侄儿”
:“洋儿不必多礼,太过客气反而生分了。
你此次南下,可是要去青州探望你父亲?”
高洋继续扮演着懦弱皇子的角色,哆哆嗦嗦地回答:“正……正是……父……父亲被叔父麾下……大将所伤……洋儿……心中忧虑……寝食难安……特……特去侍奉汤药……”
他一边说,一边任由鼻涕流到嘴里,模样甚是“凄惨”
。
刘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感同身受”
的表情,说道:“洋儿思父心切,此乃人子孝道,孝心感动天地,叔父我听了,心中也是不忍啊……自然不忍心阻拦你尽孝……”
一旁的斛律羡听到这里,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几分喜色,以为刘璟看在“孝道”
的份上,真的要网开一面,放他们离开。
然而,刘璟的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只是……”
他拉长了语调,目光在斛律羡及其麾下护卫身上扫过,“……你这身边的护卫,看起来……似乎有些中看不中用啊?就凭他们,能护得洋儿你周全,穿过这兵荒马乱之地,平安抵达青州吗?叔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斛律羡被刘璟那看似关心、实则充满威压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不自觉地将腰杆挺直了些,但气势上已然矮了三分。
他硬着头皮,抱拳道:“不劳汉王挂心!
末将斛律羡,既受皇命,护卫殿下,自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只要汉王殿下不派兵阻拦,末将纵然粉身碎骨,也必使命必达,护送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