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记载不全”
、“难以详查”
,心中那股“果然如此”
的念头更是笃定!
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骗子被戳穿后惯用的托词!
好啊,不仅组团行骗,还拖家带口来增加可信度,简直无耻之尤!
比那些单枪匹马的骗子更可恨!
一股邪火“噌”
地窜上贺若敦的头顶!
他毫无预兆地猛地扬起手中的马鞭,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抽在了刘昼那张布满皱纹和讨好笑容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
刘昼“啊呀”
一声惨叫,脸上瞬间出现一道血淋淋的鞭痕,火辣辣的剧痛让他眼前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哪里来的腌臜叫花子!
也敢冒充汉室宗亲?!”
贺若敦声色俱厉,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刘昼脸上,“我看你们根本不是姓刘!
是姓他娘的挛鞮(注:匈奴单于姓氏,刘渊曾经的姓)吧?!
一群该死的匈奴!
也配来攀附汉王?!”
他把自己从汉王那里听来的关于刘渊的只言片语,此刻全都扣在了刘昼头上。
刘昼直接被这一鞭子和这顿辱骂给打懵了,骂傻了!
他捂着脸,鲜血从指缝中渗出,脑子里嗡嗡作响。
挛鞮?什么挛鞮?我们世世代代都姓刘啊!
祖祖辈辈都居住在这中山之地,从未离开过啊!
他委屈,他愤怒,他百口莫辩!
“将军……将军……定是有天大的误会啊!”
刘昼哆哆嗦嗦地,带着哭腔喊道,“我……我要见汉王!
我要当面禀明汉王!
汉王圣明,定能明察啊!”
“滚蛋!”
贺若敦根本不屑听他辩解,怒骂道,“老不死的东西!
若不是我汉军军纪严明,明令不杀老弱妇孺,今日老子非把你剁碎了喂狗不可!”
说完,他不再理会瘫软在地、老泪纵横的刘昼,猛地抬起手臂,朝着身后肃立的五千铁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
“将士们!
行动!
按计划,扫荡周边鲜卑庄园,焚毁粮草,驱散牲畜!
敢于抵抗者,格杀勿论!”
“得令!”
五千汉骑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随即,骑兵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分成数股,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中山郡周边那些隶属于鲜卑贵族的田庄坞堡,很快,远处便升起了滚滚浓烟,哭喊声、马蹄声、兵刃撞击声隐约传来。
贺若敦的副将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此时才小心翼翼地凑近,压低声音道:“将军……我看那帮人,多是老弱妇孺,不似作伪……万一……万一大王日后追究起来,现他们真是……”
“放屁!”
贺若敦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笃定无比,“我自幼便追随在大王左右,大王家里几口人,亲戚有哪些,我能不清楚?从来没听大王提起过中山有这么一帮穷酸亲戚!
一看就是看大王达了,组团来打秋风的骗子!”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英明,抬手随意指向刘氏族人群中一个拖着鼻涕、衣服破旧、正吓得哇哇大哭的小男孩,鄙夷道:“你看!
你看那个小崽子!
鼻涕都快流到裤裆里了!
大王是何等英明神武、天纵之姿?怎么可能会有这等邋里邋遢、不成体统的亲族?!
用你的猪脑子想想!”
副将顺着贺若敦的手指看去,那小孩确实一副邋遢相,再一想汉王刘璟平日里威严睿智的形象,顿时觉得贺若敦分析得鞭辟入里,简直太有道理了!
他脸上露出心悦诚服的表情,连连点头:“将军明察秋毫!
是末将愚钝,险些被这些奸猾之徒蒙蔽!
将军英明!”
贺若敦得意地哼了一声,看着远处刘氏族人聚集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补充道:“我看这个所谓的中山刘氏,聚居于此,却对周边鲜卑庄园不闻不问,说不定早已跟那些鲜卑胡狗勾结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会儿让兄弟们顺手,把他们那破庄子也给我抄检一遍!
若有抵抗,按通敌论处!”
“末将明白!”
副将心领神会,立刻转身下去安排。
不多时,刘昼在家人的搀扶下,刚刚缓过一口气,就惊恐地看到西北方向——那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