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两国永结盟好之日,必当礼送回还。
如此,我便即刻撤军,如何?”
娄昭君一听,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这条件比刚才那个还要狠毒!
让朝中重臣、将领的嫡子去敌国为质,这等于将满朝文武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刘璟手上!
将来两国再有战事,谁还敢奋力抵抗?恐怕还没开打,投降的文书就要如雪片般飞向汉军了!
这简直是要从根本上瓦解齐国的统治根基!
她心中怒海翻腾,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形势逼人,她只能继续陪着笑脸,甚至亲自起身,姿态优雅地拿起茶壶,为刘璟斟了一杯已然微凉的茶,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贤弟……你这就更是难为人了不是?此举……让满朝文武如何安心为国效力?传扬出去,我大齐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贤弟雄才大略,何必行此……此不义之举?不妨……再换一个条件?嫂嫂洗耳恭听。”
她几乎是在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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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看着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北齐皇后,如今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心中竟觉得十分有趣。
他故意把脸一沉,佯装怒意,拂袖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嫂夫人毫无诚意,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谈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送客!”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接连被拒绝,又被如此呵斥,娄昭君积压的委屈、恐惧、愤怒和身为皇后的屈辱瞬间爆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她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那样无声地抽泣着,肩膀微微耸动,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想自己贵为大齐皇后,母仪天下,何曾受过这等羞辱?如今却要在这敌营之中,对一个昔日看不起的“卖饼小儿”
如此卑躬屈膝!
而刘璟,深知眼前这个女人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柔弱。
她能在高欢出征后稳住局势,辅佐儿子,其心机手段绝不简单。
他就这么静静地、冷眼地看着她哭泣,既不上前安慰,也不出言嘲讽,仿佛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戏剧。
娄昭君一边用绣帕拭泪,一边在心中飞思索着对策。
硬的不行,软的似乎也无法打动他,还能拿出什么筹码?
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那是一次宫宴,前大将军侯景喝得酩酊大醉,曾口出狂言,怒骂刘璟“好人妻室,不该姓刘,该姓曹(指曹操好人妻),简直侮辱祖宗”
!
当时只当是醉汉胡言,此刻想来……娄昭君觉得侯景这话未必全无道理。
男人嘛,尤其是手握重权的男人,哪有不好美色的?自己的丈夫高欢不就是一个个美人往宫里纳?可是……现在仓促之间,到哪里去找一个绝色佳人来迷惑刘璟呢?
忽然,她又想起刚入帐时,刘璟打量自己的那道目光,那目光中似乎并无淫邪,却带着一种纯粹的、对美丽事物的欣赏与审视……想到这里,娄昭君心中顿时一寒,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攫住了她!
难道……难道这才是刘璟屡次刁难、迟迟不肯答应的真正条件?他……他竟是看上了自己这个敌国的皇后?!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冷,几乎要站立不稳。
但旋即,出城前满朝老臣那殷切而绝望的眼神,丈夫高欢和儿子高澄在山东与汉军苦战、生死未卜的消息,以及如今河北风雨飘摇、危如累卵的局势……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
国破家亡的恐惧,最终压倒了个人的荣辱。
她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为了大齐,为了高家,为了丈夫和儿子……她别无选择!
娄昭君停止了哭泣,用绣帕仔细地、缓缓地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她抬起头,看向刘璟,眼神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认命般的凄婉。
她声音微哑,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弱,轻声说道:
“贤弟……帐中久坐,腿脚有些麻木无力了。
若要我离去……还请贤弟,扶我一把。”
刘璟闻言,微微一愣,倒也没想太多。
在他看来,或许是这位皇后娘娘真的坐久了腿麻,又或许是情绪激动所致。
他本着基本的礼节,站起身,走到娄昭君身侧,伸出手准备礼貌地搀扶她的手臂。
谁知,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娄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