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袖拂过他的脸颊，就着他的高度，小心地将雪球放上去压实。

“眼睛…用黑曜石…”

她指挥着，从提篮里挑选宝石。

林臻依言，亲手将两颗滚圆的黑曜石嵌入雪中。

她又挑了两片狭长的墨玉作为眉毛，一枚尖尖的黄晶作为鼻子。

最后，是那顶小红宝石帽子和微型斗篷。

慕容嫣亲自为雪人戴上披好，退后两步，看着那个顶着红宝石帽子、披着织金斗篷、五官贵气逼人、却莫名有些滑稽的雪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夫君，它…它好像穿着朝服去逛庙会的御史大夫！”

她笑得花枝乱颤，墨袍上的百凤随之振动，三丈拖尾在雪地上轻轻晃动。

林臻看着她开怀的笑容，眼中满是宠溺：“嗯，是有点像。”

他走上前，很自然地将她喇叭袖下微凉的手握住，纳入自己温暖的掌心，又低头呵着热气为她取暖，“冷不冷？”

慕容嫣摇摇头，脸颊因运动和新奇而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眸亮如星辰：“不冷，好玩。”

她顿了顿，看着那个华丽的雪人，又看看自己身上同样华丽的墨袍，忽然小声说：“就是…好像把它打扮得…太隆重了些。”

“无妨，”

林臻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道，“配得上我的嫣儿亲手堆砌，它便值得这份隆重。”

慕容嫣心中甜暖，正想说什么，忽然感觉鼻尖一凉。

她讶然抬头，却现不知何时，天空竟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如同揉碎的琼玉，纷纷扬扬，洒落在他们的间、肩头，也洒落在那个刚刚堆好的、华贵的雪人身上。

“又下雪了…”

她伸出喇叭袖下的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指尖迅融化。

林臻解下自己的银狐氅衣，披在她肩上，将她整个人裹住，然后打横抱起：“雪大了，我们回去。

在暖阁里，一样看雪景。”

慕容嫣轻呼一声，搂住他的脖颈，任由他抱着。

那长达三丈的墨色拖尾再次被拖曳移动，在身后新落的雪花上，划出最后一道华丽而慵懒的痕迹，如同凤凰掠过长空留下的墨羽。

回到温暖如春的暖阁，宫女们立刻上前，为她解下氅衣，用温热的软巾小心翼翼拂去墨袍上沾染的零星雪沫，尤其是那拖尾部分，更是被极其轻柔地擦拭打理，确保其华美无损。

林臻亲自端来一盏热气腾腾的姜枣茶，喂她喝下驱寒。

慕容嫣靠在他怀里，捧着温热的茶盏，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将那个戴着红宝石帽子的雪人渐渐覆盖，嘴角却始终带着甜蜜的笑意。

“夫君，”

她忽然轻声说，“等下我们还堆雪人，好不好？”

“好。”

林臻低头，吻了吻她带着枣茶甜香的顶。

窗外冰雪漫天，窗内温暖如春。

墨色的凤凰栖息于爱人的怀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