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也没用,他胡乱应了两声,没有听进去,他只想知道他这张藏不住事的脸现在是不是表现得特别明显?不然为什么范斯根本没有在看尺码,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粉色的,总是冷淡的,此刻却带着笑意的眼睛,环绕到他身后的手臂和贴近胸口的软尺,那只雄虫身上的气味不再是多年前那股皮革调香水挥的味道,是一种更复杂的、悠远却带着甜腻的馥郁,像夜雨下的晚香玉。
好像不是香水,塞缪尔有点腿软,这个好像是……
“退后一点。”
“啊,好……阁下!”
塞缪尔还晕乎乎的,但在他后退一步之后,范斯顺了一下软尺,然后自然而流畅的单膝触地跪在他面前的地毯上,他惊得又猛地往后缩了一步,他从未从这样完全俯视的角度看过范斯,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怎么了?”
范斯仰头问道,语气里带着纯粹的疑惑,仿佛对方才是那个举止突兀的虫。
他晃了晃手中的软尺,银质尺扣闪过一点微光,“没让你退那么远,量不到了。”
塞缪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在对方的注视下慢吞吞的往前磨了一点,范斯也没说什么,低头开始量他的小腿。
果然,如果想看一只喜欢低头的虫的脸,还是要从这个角度看,范斯低下头,以此掩盖自己的神情。
塞缪尔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他手指捏着自己的衣服,除了惊诧和羞怯,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但他不敢懂、不敢相信也不敢问,只能带着暴露的恐慌和隐秘的期待沉默着。
在一阵塞缪尔觉得生命中最难捱的安静后,范斯终于站起身,轻飘飘地说,“好了。
我让他们宴会前赶制好。”
塞缪尔同手同脚地挪了两步,“谢谢阁下,那我先走……”
“建议你稍微等一下再离开。”
范斯看看他,又指了指镜子,然后才转身出去了。
塞缪尔抬头看那面巨大的镜子墙,看见自己满脸涨红,像以前在飞行器上煮的红灯笼茄汤,想到自己刚才就一直是这副呆愣的表情,顿时更崩溃了,很想抱头鼠窜,最后捂着头蹲下了。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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