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金光愈逼近,仙门修士的遁光如流星划过苍穹,瞬息间便已降至血色裂隙上空。
为的中年道人眉间凝着霜色,袖中拂尘一挥,浩然正气便化作一道金网,直向丁愚笼罩而去。
金网边缘流转着晦涩符文,每一缕金丝都似能斩断邪祟,正是仙门秘传“天罗缚魔诀”
。
然而那白老者却倏然踏前半步,枯瘦的手掌在虚空轻抚,竟将金网凝滞在半空,似有无形之力在其指尖流转。
“玄霄真人,此间之事,并非尔等所见那般简单。”
老者嗓音沙哑,周身泛起一层若有若无的雾霭,魔纹与道纹竟在其衣袍上交织闪烁。
他抬眼望向仙门众人,浑浊的双眸中忽有紫芒一闪,如深渊凝视,“此子炼道,虽非正道,却也未堕魔渊。
他或许是解开蚀骨封印的关键——你们可愿赌一场?”
玄霄真人拂尘顿住,身后几名修士已纷纷催动法宝,飞剑悬于头顶,符箓在掌心燃起青焰。
他们皆知蚀骨魔君的残魂若脱困,三界必将再起血劫,但眼前老者分明是昔年名震修仙界、却因涉足禁忌之术而销声匿迹的“鬼谷散人”
。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连仙门长老亦对其忌惮三分。
“鬼谷!
你既知魔魂之祸,为何阻我除邪?”
玄霄真人袖袍鼓动,金网再度迸出璀璨光华,却仍被老者以一道无形屏障稳稳抵住,“莫非你与这魔道小子早有勾结?”
鬼谷散人轻笑不语,转而将目光投向血色裂隙旁的丁愚。
此刻丁愚掌心渗出的黑气已蔓延至半臂,魔纹裂纹如蛛网般攀爬而上,每一道裂缝都渗出腥红黏液,触目惊心。
血色裂隙中传来蚀骨魔君的嘶吼,残魂如黑烟翻涌,似要挣脱封印,却又被某种诡异力量死死桎梏。
丁愚的脊背开始隆起诡异的骨节,皮肤下似有万千虫蚁啃噬,痛楚使他面容扭曲,但他眸中紫芒骤亮,竟将整条手臂浸入裂隙之中!
“以血肉为炉,引魔魂入体!”
玄霄真人惊怒交加,拂尘横扫,万千金刃如雨倾泻。
金刃尚未触及丁愚周身,便被鬼谷散人袖袍一卷,黑雾与金光相撞,迸出惊雷般的轰鸣。
虚空震颤,四周山石竟被余波震成齑粉。
远处观战的仙门修士纷纷祭出护体灵光,却仍被震得气血翻涌。
丁愚周身浮现九重血色符文,每一重符文皆由不同魔纹构成,层层叠叠如血色莲瓣绽放。
魔君残魂在其体内如熔浆沸腾,他竟以一道诡异法诀强行炼化——骨骼出咔咔脆响,时而如琉璃碎裂,时而似金石重生。
他的半边身躯已被魔纹覆盖,黑根根倒竖,却仍保持着诡异的冷静,仿佛在承受极致痛苦的同时,又享受着某种癫狂的快感。
“疯子!
此举必遭反噬,届时你与魔魂皆成灰烬!”
玄霄真人厉喝,手中拂尘忽化为一柄金剑,剑尖直指丁愚心口。
鬼谷散人却骤然抬手,掌心魔纹与道纹交织成一道太极虚影,竟将金剑生生定在半空。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其体内流转,如阴阳相斗,衣袍猎猎作响。
“他的道,从不由天定。”
鬼谷散人嘶哑的声音中透出一丝诡笑,“你们仙门自诩掌控天道,却不知真正的炼道者,早将天命嚼碎吞入腹中。”
丁愚此刻却似未闻外界纷争,炼化已至关键时刻。
他喉间出非人非兽的低吼,体内骨骼的脆响愈密集,仿佛有千百只蝼蚁在啃噬骨髓。
血色裂隙中的魔魂嘶吼逐渐衰弱,转而化为一道道黑丝,顺着他的经脉融入丹田。
突然,他周身魔纹骤然收缩,尽数汇入眉心,凝成一道血色印记——那印记如竖瞳睁开,竟映出蚀骨魔君扭曲的面容,却又被一道幽蓝火焰自内焚烧,将魔影逐渐瓦解。
“蚀骨之火,今日便焚尽枷锁!”
丁愚仰头长啸,啸声如魔音穿云,震得天地色变。
血色裂隙骤然迸出一道冲天光柱,光柱中赤、黑、蓝三色交织,如一条灭世之龙直贯苍穹。
仙门修士纷纷催动法宝抵御,金光、青焰、玉盾在光柱中崩碎如星尘。
鬼谷散人却在光柱中窥见一丝幽蓝——那竟是道魔交融的异火,其中隐约有蚀骨魔君的咆哮,却又被某种更霸道的力量彻底压制。
当光柱消散时,丁愚立于原地,周身魔纹已褪去大半,唯有眉心一道血色竖瞳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