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深处传来新的嘶吼,地底传来剧烈的震颤,仿佛有更庞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丁愚握紧镰刀,裂痕在刀身上蔓延,金芒却愈炽烈——他明白,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契机,亦或是沉沦的开端。
但无论如何,他已无路可退,唯有持镰前行,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的黑暗。
踏入深渊的那一刻,腐臭的腥风扑面而来,丁愚的瞳孔骤然收缩。
脚下岩层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漆黑的黏液从地底渗出,出诡异的磷光,每一滴黏液坠地都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嘶吼声愈清晰,仿佛万千怨魂在耳边咆哮,夹杂着刺耳的尖啸与痛苦的呜咽,交织成一地狱的镇魂曲。
他咬紧牙关,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牙龈渗出的血丝与嘴角的冷笑交织,更显狰狞。
镰刀金芒如烈焰般暴涨,照亮了前方百丈的距离——那是一头形如巨蟒的怪物,鳞片如玄铁浇筑,泛着冷冽的幽光,双眼猩红如血池,瞳孔深处却隐约流转着暗金色的符文,身躯盘踞在深渊裂隙之中,每一次蠕动都引地脉的轰鸣,四周的岩壁在震颤中簌簌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暗红色血肉组织,仿佛整个深渊都在为它的苏醒而颤抖。
“终于……现身了。”
丁愚嘶哑着嗓音,声音里带着久经杀戮的沙哑。
裂痕在镰刀上蔓延至刀柄,金芒却如被激怒的烈日,炽烈到刺目,甚至在空中扭曲出肉眼可见的热浪波纹。
他深知,这柄镰刀乃上古神器,裂痕是封印的枷锁,而此刻金芒的暴涌,正是枷锁崩解的征兆。
若不能驾驭这觉醒的力量,他便会被神器反噬,堕入永劫,成为深渊中万千怨魂的一员。
但此刻,他已没有退路——身后是追兵留下的断崖,身前是苏醒的深渊巨兽,唯有挥镰一战,方有一线生机。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腐臭的气息如毒雾弥漫,瞬间笼罩方圆数十丈,所过之处岩石皆被蚀成粉末。
丁愚挥镰斩出,金芒如星河倾泻,劈向怪物的头颅。
鳞甲碰撞的巨响震得深渊轰鸣,裂痕在镰刀上骤然愈合一道!
丁愚心头一震,原来这神器需以绝境之力滋养——每一次生死搏杀,裂痕便会修复一分,而金芒的威力也随之倍增。
他猛然想起古籍中的记载:“弑神者,必先承其痛;驭魔者,须以命相饲。”
此刻,他仿佛成了这古老箴言的活证。
战斗愈惨烈,巨蟒的利爪撕开丁愚左肩,黑袍瞬间被撕裂,鲜血如泉涌般喷溅,染红了衣襟与刀刃。
他却浑然不顾,挥镰的攻势愈狠厉,每一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裂痕不断愈合又裂开,金芒已炽烈到扭曲虚空,将深渊的黑暗撕开一道道金色的裂口。
深渊裂隙中涌出更多黑影,如蝗虫般扑向丁愚,那是被深渊侵蚀的亡灵,面目狰狞,眼中燃烧着幽蓝的魂火。
他却大笑起来:“来得好!
越多越好!”
镰刀横扫之处,黑影湮灭成灰烬,裂痕竟开始反向蔓延——神器竟在吞噬深渊的污浊之力!
每一道黑影的消散,都让镰刀的金芒中多出一丝暗红,仿佛鲜血在光芒中沸腾。
突然,巨蟒甩尾横扫,丁愚闪避不及,被重重击飞,撞碎数块巨石。
他咳出大口鲜血,却趁势借力跃起,镰刀直刺巨蟒七寸要害。
刀刃刺入鳞甲的瞬间,金芒暴涨,竟将巨蟒半边身躯灼出焦黑的伤口。
巨蟒痛吼翻滚,深渊裂隙进一步扩大,地底涌出的黏液化作滔天巨浪,将丁愚吞没。
丁愚在黏液之中奋力挥镰,金芒劈开黏液洪流,竟顺势斩断巨蟒数根脊骨。
巨蟒吃痛,疯狂甩动身躯,深渊岩层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崩塌,整个空间陷入末日般的混乱。
当最后一道裂痕消失的瞬间,镰刀爆出震天的龙吟,金芒化作实质的火焰,将巨蟒锁困其中。
丁愚咬破舌尖,以精血为祭,嘶吼着斩出终极一击:“斩神——诛魔!”
刀刃劈落的刹那,深渊崩塌,火光冲天,照亮了整片暗无天日的空间。
巨蟒的哀嚎响彻九霄,鳞片在火焰中剥落,血肉在金光中消融,最终化为焦炭坠入无尽黑暗。
然而,当尘埃落定,丁愚握镰的手却在颤抖。
刀身上金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诡异的黑纹,如毒蛇盘踞,缓缓向刀柄蔓延。
他仰天大笑,笑声中既有解脱,又有癫狂:“契机……或是沉沦?哈哈哈哈……或许,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