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裂痕都似承载着千年的哀鸣。
丁愚凝视恩师面容,恍惚间忆起十载前拜师时,师父立于山巅,衣袂飘然如云,道:“剑非杀器,乃渡人之舟。”
而今,舟已倾覆,渡者长眠,唯余剑鸣在空寂中回荡。
“愚儿……”
一道沙哑却清晰的声音自虚空响起,丁愚心头一震,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
恩师遗体忽而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唯余那柄古剑悬浮空中,剑尖指向墓室深处暗壁。
暗壁轰然裂开,露出一卷泛黄的竹简,其上字迹如龙蛇游走:“黑玉乃上古凶煞所化,镇之非终途,渡之方为道。
万劫之门,已在东海之涯……”
丁愚伸手触向竹简,指尖刚触及纸面,竹简骤然迸出刺目金光,无数画面如洪流涌入脑海:恩师孤身闯入魔窟,周身剑气化作金虹,劈开九重阴煞;黑玉咆哮着吞噬生灵,恩师以精血为引,将自身修为熔铸成封印;东海深处,九重雷劫撕裂苍穹,妖魔群聚嘶吼,其声如万千冤魂齐鸣……画面最后一帧,恩师面容憔悴,却仰天大笑:“此劫我渡,此道你承!”
丁愚猛然惊醒,掌心已沁出冷汗,古剑“渡厄”
铮然坠地,剑鸣如龙吟,震得墓室石壁簌簌震颤,几块巨石轰然崩落。
“万劫待渡,原来如此。”
丁愚拾起古剑,剑柄入掌的刹那,一股灼热自经脉奔涌,仿佛点燃了沉寂多年的血脉。
他转身望向墓室外,废墟之外,天际已泛起紫霞,云海翻涌间似有巨兽蛰伏。
其鳞甲隐现,双目如血色灯笼,威压如山岳压顶。
丁愚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牢笼既破,何惧万劫?这执剑者的道,便从踏出此墓开始。”
话音未落,墓室石壁骤然浮现出猩红血咒,地底传来锁链断裂之声——原来恩师以性命为阵,镇压的不仅是黑玉,更有墓下封印的千年邪物!
丁愚踏出墓室,身后石门轰然闭合,石缝中渗出暗红黏液,腥臭弥漫。
废墟之上,黑玉残光忽而再度闪烁,化作一道幽影钻入他袖中。
幽影似婴孩啼哭,又似兽吼嘶鸣,丁愚袖袍无风自动,却凛然不惧,冷声道:“既随我而来,便共赴劫海。
自此,你我皆是渡厄之人!”
幽影忽而凝成一只黑鸦,在他肩头盘旋三周,翎羽扫过之处,废墟草木竟生出猩红纹路,如被邪力侵染。
啸声落处,丁愚的身影已没入云海,唯余一道剑痕如银河划破长空,直指东海之涯。
云海之中,暗流涌动,忽有无数血色蝙蝠自雾中窜出,利爪撕破虚空,直扑丁愚后心!
他反手挥剑,渡厄剑芒如月轮横扫,蝙蝠群瞬间湮灭为齑粉。
然蝙蝠湮灭处,虚空竟裂开蛛网裂痕,裂痕中涌出更多狰狞魔影。
丁愚长啸一声,剑锋贯注真气,化作千重剑雨倾泻而下,魔影哀嚎着消散,却又有更多自裂痕中蜂拥而至。
他深知此乃东海劫难前哨,脚步却未停分毫,踏云而行,所过之处,剑痕如炽阳焚天,将魔影与裂痕尽皆焚为虚无。
东海之涯渐近,劫云密布如墨,雷光在其中蜿蜒如龙。
丁愚立于云舟之上,袖中黑鸦忽而啼鸣,引动劫云剧烈翻涌。
他仰天大笑,笑声震散云层,惊起千里鸦鸣。
黑鸦展翅融入劫云,霎时间,雷劫化为紫黑,劈落之势如天倾!
丁愚举剑迎雷,渡厄剑身迸金芒,与雷劫相撞,轰鸣声震得方圆百里山峦崩塌。
他鬓尽散,眸中却燃起炽火:“万劫?且看我这渡厄之剑,能否劈开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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