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天际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波动,空间如镜面般碎裂,万千魔气自裂痕中喷涌而出,将半边天空染成暗红。
黑袍翻卷间,幽冥魔尊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面容隐于阴影之中,唯有猩红的双眸如鬼火跳动,周身魔气如实质般缠绕,所过之处,血雨竟被灼烧出缕缕青烟。
“丁愚,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幽冥的声音沙哑如金石相磨,充满戏谑:“仙界那副虚伪的面具,今日终将被撕下。
不过……你当真以为,仅凭你一人,就能撼动他们千年的根基?”
局势瞬间逆转,仙魔两界强者齐聚,梼杌的哀鸣愈凄厉,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挽歌。
丁愚立于虚空,青霄剑直指苍穹,眼中最后一丝复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
血雨浸透了他的衣袍,在风中凝成暗红的战甲,他猛地踏前一步,虚空轰然震颤:“千年封印,锁住的从来不是梼杌,而是三界的良知!
今日,我便以剑为笔,血为墨,重写这颠倒的史册!”
话音未落,青霄剑骤然迸出万丈青光,如一道撕裂天幕的雷霆,直劈向那镇压梼杌的九重封印。
刹那间,天穹之上雷云翻涌,无数道金色的锁链虚影在虚空中浮现,每一道锁链上都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那是三界历代强者以心血与魂魄铸就的禁锢。
“住手!
丁愚,你疯了不成?”
一声怒喝自九天之上传来,天穹骤然裂开一道缝隙,数道身影踏云而出。
为者身披紫金战甲,手持一柄燃烧着烈焰的长戟,正是天界战神刑渊。
他身后跟着几位白老者,皆是三界德高望重的仙君,此刻个个面色凝重,眼中透着惊怒交加。
丁愚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怆与不屑:“疯了?若放任这虚伪的封印继续蒙蔽世人,才是真正的疯!
你们可知,梼杌被封印的这千年,三界有多少冤魂在炼狱中哀嚎?那些被当成梼杌爪牙诛杀的妖族,又有多少是含冤而死?这封印,早该碎了!”
刑渊眉头紧锁,长戟指向丁愚,戟尖的火焰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丁愚,休要胡言!
梼杌为祸三界,屠戮众生,当年你师父玄清真人亲眼所见,更是以性命为代价将其封印。
如今你竟要为其开脱,莫非……你早已被魔气侵蚀?”
丁愚眼中寒光一闪,青霄剑嗡鸣作响:“魔气?你们眼中,说真话便是魔气入体,揭露真相便是大逆不道!
玄清真人临终前,曾在我耳边低语,他说……梼杌之祸,另有隐情。”
他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一枚破碎的玉简,玉简上裂纹斑驳,却依稀可见几个模糊的字迹:“梼杌……冤……”
刑渊脸色骤变,身后几位仙君也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白老者颤声问道:“这……这莫非是玄清真人临终前留下的玉简?怎会……”
“不错!”
丁愚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当年玄清真人拼尽最后一缕神识,将真相封入此玉简,却因伤势过重未能言明。
而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三界之主,竟将玉简视为禁忌,连同真相一并封存!
这千年来,你们以梼杌之名,行排除异己之实,将多少反对之声扣上勾结魔族的罪名?那些被你们处决的‘爪牙’,不过是你们巩固权势的牺牲品!”
刑渊的紫金战甲微微颤动,他握紧长戟的手关节白,却仍强作镇定:“丁愚,仅凭半块残玉,便妄图颠覆千年定论,你以为三界会信你?”
“信与不信,今日这封印必破!”
丁愚猛地将玉简掷向九重封印,玉简在触及封印的刹那,轰然炸裂,化作无数光点渗入锁链。
霎时间,锁链上的符文开始疯狂闪烁,出刺耳的悲鸣,仿佛被困千年的冤魂在嘶嚎。
梼杌的封印深处,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咆哮,那声音中蕴含的悲愤与不甘,令三界众生心神俱颤。
大地开始剧烈震颤,山川崩裂,江河倒流,天际的雷云愈浓重,几乎要压塌苍穹。
刑渊脸色煞白,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快!
催动九霄神雷阵,绝不能让他解开封印!”
他身后众仙君纷纷祭出法宝,刹那间数百道光芒冲天而起,在封印上空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雷网,无数道碗口粗的雷电如银蛇般劈向丁愚。
丁愚却浑然不惧,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霄剑上,剑身瞬间暴涨数倍,化作一道青芒,硬生生劈开雷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