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袈裟的碎片在风中散作齑粉,血无涯的嘶吼声渐渐湮灭在涤魂剑光之中。
阿青手中的古剑仍在嗡鸣,剑身上流动的银芒如星河倾泻,将废墟上残留的魔气寸寸净化。
他踉跄着扶住残破的殿柱,望着天际初绽的晨曦,喉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苦涩——白璃以魂灵为祭,换得涤魂剑觉醒,那抹白衣身影却永远留在了昨夜的血月之下。
“师兄……”
云崖宗幸存的弟子们围拢过来,为的戒尘长老颤抖着抚过断壁上的剑痕,残存的涤魂剑气让他的指尖泛起灼痛。
阿青忽然将古剑重重插入青石,剑柄震颤间,一道银光直冲天际,在晨雾中绽开半透明的结界。
“这是……涤魂剑阵!”
戒尘瞳孔骤缩,认出这是云崖宗失传千年的护山大阵。
弟子们纷纷跪倒在地,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怆,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攥紧断裂的法宝,废墟中零星的火光映照着他们沾满血污却重新燃起希望的面庞。
废墟深处忽然传来异响。
阿青猛然转身,却见血无涯的残躯竟在魔气中重新凝聚,袈裟虽毁,那猩红的眼眸却燃烧着更炽烈的恨意。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血无涯的嗓音嘶哑如地狱冥火,“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他残破的手掌向地底猛然一握,整座云崖山轰然震动,无数血线从地脉喷涌而出,化作狰狞的血蟒撕咬向幸存弟子。
血蟒所过之处,山石崩裂,焦土翻涌,腥臭的魔气弥漫开来,弟子们的护体灵光在血蟒冲击下摇摇欲坠,惨叫声此起彼伏。
“结阵!”
阿青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剑身上。
涤魂剑出清越龙吟,剑阵光华暴涨,将血蟒拦在结界之外。
戒尘长老与众人纷纷祭出本命法器,各色灵光在阵中交织,形成一片绚烂的光网。
但地脉中的魔气源源不断,血无涯的魔躯竟在血线滋养下愈凝实,他的指尖已触到结界屏障,裂开渗血的嘴角:“云崖宗,终究要葬送在我血无涯手里……”
话音未落,他猛然张口喷出一道血柱,结界屏障上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就在此时,天际忽有清啸破空。
一道白影如惊鸿掠至,手中玉笛点向血无涯天灵。
笛声化作实质音波,竟将涌动的血线瞬间冻结。
“白璃?”
阿青失声唤道。
但那身影转过脸来,却是位眉眼清冷、气质出尘的白衣女子,眉心点着朱砂印记,与白璃七分相似,却又透着截然不同的凌厉。
“云崖宗第三百二十一代宗主,白璃。”
她声音如冰玉相击,“血无涯,你私通魔域、残害同门之事,今日该有个了结了。”
她袖中飞出一枚古铜印,印身镌刻着云崖宗历代宗主的法印,凌空悬于血无涯头顶,散出镇压万邪的威压。
地脉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白璃宗主玉笛横挥,一道金色符咒自地底升腾,将血无涯困在光柱之中。
“这是……镇魔封印!”
戒尘惊呼出声。
血无涯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封印金光中浮现出无数扭曲魂灵,正是他这些年吞噬的云崖宗前辈。
那些魂灵出凄厉的呜咽,在金光中挣扎浮沉,仿佛在诉说无尽的冤屈。
“你竟将历代宗主残魂炼入封印……”
阿青握剑的手微微抖,剑身上银芒忽明忽暗,似在回应着那些被困魂灵的悲鸣。
“阿青,助我涤魂!”
白璃宗主忽将玉笛掷向半空,笛身化作万千光羽,与涤魂剑的银芒在空中交融。
阿青纵身跃入光阵核心,古剑引动天地灵气,剑锋所指处,封印中的怨魂竟纷纷挣脱血线束缚,化作星芒没入剑身。
涤魂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剑鸣声震得整座云崖山嗡嗡作响,山间残留的断壁残垣在剑光中微微震颤,仿佛也在应和着这场涤魂净魔的仪式。
血无涯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封印金光中,他的魔躯寸寸化作飞灰,最后残留的魔气被涤魂剑吸尽。
晨风拂过,废墟上的断壁残垣竟泛起柔和绿光,焦土下竟有嫩芽破土而出,嫩绿的新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带着某种重生的韵律。
戒尘长老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宗门列祖显灵……云崖山,重生了!”
幸存的弟子们纷纷伏地叩,有人仰天痛哭,有人相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