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咧嘴笑:“车钥匙我早给你了。”
第二根链拖出小巫,她怀里抱着那只缺耳兔,兔耳已重新长出。
第三根链拖出纸人,纸面被血雨浸透,却显出翠儿的字迹:“谢谢。”
最后一根链,拖出樱的影——影子腕上仍系着那道淡粉疤痕,像一枚未寄出的信。
影子对樱点头,化作一束光,径直没入列车车头。
闸口大开,幽车鸣笛,却是清脆的山谷回声。源井漩涡缓缓闭合,所有影子登车,号牌一一熄灭。
列车掉头,轮翼收拢,化作普通木轮,沿着青草与晨曦铺成的轨道,驶向人间。
车尾灯闪过一行新漆的字:
“幽冥零次列车——终点站:鸡鸣时分。”
鸡鸣第三遍,列车“幽冥零次”稳稳停在一座废弃的山脚驿站——晨雾未散,井台坍塌的青砖缝里钻出嫩绿草芽,仿佛昨夜只是一场长梦。
车门吱呀开启,影子们依次下车。
老人把半张脸对准初阳,阳光穿过他残缺的轮廓,落在地上竟凝成一把真正的烟袋锅。
小巫抱着缺耳兔,兔耳在风中摇了摇,落下最后一滴五彩泪,泪珠滚进泥土,开出极小的一朵白花。
纸人最后一个下车。
刚踏到地面,湿透的纸面便迅速风化,只剩翠儿亲笔写下的“谢谢”二字,像两片薄薄的蝉翼,贴在翠儿手背。
字体温热,随即没入皮肤,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护身符纹路。
仓站在车辕,手里捏着那枚半铜半羽的车徽。徽章已冷却,背面的规则尽数隐去,只余一道新刻的细缝,像钥匙孔。
樱的实体仍沉睡在车厢,胸口铜芽与黑羽交缠,维持着最后一次心跳。
“还差最后一步。”仓低声道。
他把车徽对准井口残砖,轻轻一拧——咔哒。
井底深处传来金属转动声,一条极细的银链升上来,链端系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铜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