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将妹妹的骨灰一捧捧撒向涅盘蛊的幼虫。
白夜行的指甲穿透竹节时,潇云翳正站在往生河畔。
章衡的琴匣在暴雨中裂成齑粉,三百根断弦却自动编织成网。
医者苍白的指尖蘸着河水分写符咒,每一笔都激起血色涟漪。
“往生河的规矩,活人若要渡亡魂,先得斩断自己的因果。
“
潇云翳突然看清河底的真相。
无数具冰棺沉在墨色水流之下,每具棺椁里都躺着与他容貌相似的尸体。
最深处那具尸体的右手,正握着与白夜行同款的匕。
他忽然想起妹妹临终前说的话:“阿兄的影子总是比本体更早沾上血。
“
雷声炸响的瞬间,章衡的银针贯穿两人眉心。
琴弦织就的网突然收紧,将潇云翳钉在河底。
他看见自己的血与白夜行的蛊虫在水中交融,孵化出带着彼岸花的透明蛊卵。
章衡的声音混着雨声穿透水幕:“现在你懂了?所谓复活,不过是把执念养在他人躯壳里。
“
雨停时,潇云翳的剑插在白夜行的心口。
但剑柄缠绕的引魂灯穗正在燃烧,灯芯里蜷缩着十七岁的妹妹。
章衡将最后半根断弦系在剑格,幽蓝火焰顺着银丝蔓延,将三人影子熔铸成一柄青铜古剑。
“该醒了。
“医者拂去袖口血渍,露出腕间与潇云翳相同的灼痕。
竹海上空升起七百二十盏孔明灯,每盏灯芯都映着不同年代的潇云翳抱着冰棺的身影。
潇云翳突然剧烈颤抖。
他看见培养蛊虫的琉璃盏里,金色纹路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妹妹腕间的胎记。
章衡割开手腕将血滴入河中,往生河突然沸腾着升起万千亡魂,每张脸都是不同年龄的潇云翳。
“弦断无人听,方知是旧梦。
“医者将焦尾琴投入火海,琴身迸的强光中,潇云翳终于看清——所有冰棺里的“自己“,心口都插着半截断弦。
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他听见妹妹在冰棺里轻笑。
那声音与白夜行最后的嗤笑、章衡抚琴时的清啸、往生河的呜咽混作一团,竟与十七岁上元夜,她剥莲子时银簪碰碗的声响别无二致。
潇云翳告诉章衡说自己没有童年,自己在童年时期就已经成名了,没有了普通人的自由,他是万象森罗劫烬圣体(阵道+变化道+炎道+冰道)。
副作用:千面焚冰,多重道法叠加易导致「灵识崩解」,幻化万千形态时可能被反噬为冰火毒瘤,需以本命精血温养道基。
雨珠顺着青瓦檐角坠落,在庭院的青铜兽上敲出断续的琴音。
章衡望着廊下那道素白身影,看雨水顺着对方收拢的广袖淌成银线,恍惚间竟分不清是暮色浸透了衣料,还是那人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寒霜。
“章兄可曾见过冰层下的火种?“潇云翳忽然开口,声音像碾过冰棱的北风,却在尾音处泛起灼人的暖意。
他抬手接住檐角坠落的雨珠,看着莹澈水珠在掌心凝成细碎冰晶,“七岁那年的雪夜,我在冰棺里睁开眼时,就看见这样的光。
“
章衡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珏。
这是他们初见时潇云翳赠予的礼物,用万载玄冰雕成的冰魄玉,此刻正在掌心沁出蛛网般的裂痕。
他记得那日少年道袍染血,躺在乱葬岗的残碑旁,周身缠绕的冰焰吞吐着幽蓝光芒,像是困在琥珀里的烈日。
“他们说我是天生的阵道奇才。
“潇云翳的影子在雨中拉得极长,仿佛有另一个透明人形正倚着廊柱轻笑,“十二岁破开九宫迷阵,十五岁在炎魔窟里悟出冰炎双生道。
可他们没说过,当两种道法在经脉中碰撞时,冰火交织的剧痛便如同千万根银针刺入骨髓。
“
廊下的青铜灯台突然爆出火星。
章衡看见对方挽在袖中的手腕浮现出蛛网状青纹,那些纹路正沿着青筋向心口蔓延,像某种古老的咒文在皮肤下游走。
雨声忽然变得粘稠,他闻到空气里浮动着焦糊的檀香——那是冰焰焚灼灵台时特有的气息。
“昨夜推演天机时,我在镜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潇云翳的指尖突然抚上章衡肩头,冰凉的触感却让对方想起熔岩奔涌的灼痛,“七十二种道法在瞳孔里流转,最终凝成两团燃烧的鬼火。
“他轻笑出声,笑声裹挟着细碎冰碴扑在章